“对了,你让他们再花重金请个画皮师傅,赫连喻恩见过我的脸,若是按照原计划怕是瞒不住。还得劳烦他们近日辛苦些,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可千万别出了纰漏。”
周闻安点点头,语气松快了些:“钱庄的徐掌柜说宋小姐交办的事情也已经落实,以后同庆钱庄会认小姐为二东家,他还托我把这两封信转交给你。”
他紧接着从胸前摸出两封信来,搁在桌上,“说是前日夜里,宋小姐怕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两封信之间只差了半个时辰。”
那两封信有些皱,封口却齐整。
我随意揭开一封,足足四页纸,密密麻麻的字挤进眼里。
通篇都是在骂我胡闹,骂我想一出是一出,说让我死了这份心,我想让她做的事情她是一件都不会做。
最后一句言辞最是激愤。
「赵谖,阎王爷你想就去见!我乐得清净!」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便打开了另一封。
啪嗒,里面掉出来一个物件。
黑风崖葬
那物件滑落到我手腕处,和镯子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温润的玉石圆片,用浅棕色的细绳编成常见的纽扣结,串成一条手链。
圆片的一面微微凹陷,熟悉的梅花花纹。
这是宋淑芸的印信。
我捏着印信,心里有些酸涩。
那封信上也只有两个字。
「平安。」
我若成功出逃,澧朝的情报联络便不能继续,想来想去,我能托付之人只有她。
我参加斋会前,将我的印信也塞进信里,嘱咐帝京的主事,定要在四月十一日戌时转交给她。
我没给她留太多时间思考,因为我不想给她阻止我的机会。
我强硬地逼她只能选择,走我选好的路。
不过,看第一封信那言辞激烈的程度,她定是气得跳脚,想把我狠狠揍上一顿。
“几时了?”
我把信迭好,凑到油灯上,火舌肆虐,灼得我手疼。
周闻安上前把灯挪开:“五更天更声刚过。”
我把印信绳结扣在手腕上,窗外恰好闪过一道雷电。
“我们也准备启程。”
雨势越来越大,我出客栈的时候,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他没走。
“温姑娘,还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赫连喻恩掀开车帘,脸上挂着揶揄的笑。
我带着帏帽,没搭理他,站在原地等周闻安。
“温姑娘当真不考虑我的提议?”
他跳下马车,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半个身子在屋檐外,屋檐的雨水灌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在意。
“我素来喜欢独来独往。”
我随口胡诌了个理由,着实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