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又溜达回监室门口,心里想着跟韩山交代一下建操场的事。
“靠,好吃!”
驰远嘴里含着刚咬下的一口玫瑰糕,由衷赞叹,“我以前不怎么吃点心的,没想到这么好吃!”
“这个比卖的好吃。”
韩山说完,低头看了眼纸包里剩下的一块,面露迟疑。
韩溪小气的很,说什么怕他吃够了不想家。
其实吃不吃得够韩山也不会留恋监狱,她纯粹是故意的。
是气他当年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驰远!”
季长青站在门口,一身的浩然正气,“去把楼后空地的荒草拔了。”
驰远腮帮子鼓鼓的,一脸懵逼:“我?自己?”
“对,早干完早利索。别磨蹭,现在就去!”
“……”
韩山看季长青黑着脸离开,收起剩下的一块玫瑰糕,有点想笑。
驰远满心委屈,就不到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还得拔草,韩山作为联号自然得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干在旁边杵着。
意外的是齐越森主动提出帮忙,跟着两人一起去了后院。
齐越森干活是把好手,结实的骨架显示出他曾出过大力,闲聊中驰远了解到齐越森以前是村会计,如果不是出了事,村民欲推选他当村委主任的。
说到这些免不了提到案子,驰远没有表现的很好奇,齐越森猜到他一定有所耳闻,也不直接解释什么,只意有所指的说,他在刑警队一直没认强j这件事,判决书里也没写直接证据。
驰远看着他那双骨节略粗的手,心中有些触动。
二监室如果没有韩山,齐越森一定是组长,而且他虽是农村出身,却勤奋好学,每周的班组周检会总是第一个发言,且悔罪态度真诚深刻。
可是,如果他入狱有隐情,这样的态度就显得过于端正了……
齐越森见他拔草的动作慢下来,于是又悄声说:“进了监狱不一样的,不认罪,不服判决就不能减刑假释,多挣分早出去才最重要,没人听你有什么不平不满,判了就是判了。”
驰远看了眼前边用耙子勾扯杂草的韩山,转头冲齐越森笑笑:“有道理。”
接下来连着几天阴雨绵绵,建球场的事暂时耽搁下来。
驰远上工绕线圈的手速基本已经可以达标,前提是不聊天不开小差认认真真干活。偶尔差个十个八个韩山会随手给他补上。
驰远认为他组长对自己是不一样的,自然暗地里也对韩山“不一样”
。
杜军因为上次的表彰,得了个分饭员的差事,一周两次的荤菜也会把为数不多的肉块盛到驰远碗里。
驰远便借花献佛,偷偷夹给韩山。
夜里睡觉,他会提醒对方朝右睡,韩山本来不以为意并且觉得他啰嗦,可次数多了,他竟然开始有了朝左睡就胸闷的错觉……
驰远暗自偷乐,迷迷瞪瞪的翻个身,胳膊腿“无意”
挨到韩山,身边人从最初不动声色的挪开,到后来不客气地把他推回去,到最后懒得在意。
一系列的潜移默化,让驰远有一种错觉,是不是他们之间,只剩一层窗户纸了?
临近出狱龚小宝疯狗属性彻底爆发,下雨天他无所事事且不讲德行,收了人家的吃的照样天天告状,似乎想在出狱前把所有人得罪个遍。
甚至连唯一拿他当人看的驰远也不放过,不止一次的跟季长青叨叨,说驰远收买人心拉帮结派,还和韩山搞同性恋,白天黏黏糊糊,晚上搂搂抱抱……
季长青烦的要命,他清楚韩山对驰远的不同,是基于他们案子上的牵连,韩山把驰远当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