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那一行,是用金粉写的两个字:盛川。
谢东城轻轻把卡片重新塞回了他的口袋。他的喉结动了动,最后还是紧闭着嘴唇,转头看向车玻璃外飘扬的雪花。
车开到方家园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了。谢东城把游子意从后排架了出来,走进了鹅毛大雪中。
好在雪刚下没多久,地上还没有积雪,只是有些湿滑。
谢东城感觉到雪花飘洒在他脸上,然后很快化开。他脑袋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屋子里已经供暖了有一阵了,谢东城却还睡在卧室里没有搬出来。游子意也没有提,两人就这么每天背对着和衣而眠。一张小床上好像无形之间有一道界限,无人敢逾越半步。
谢东城把游子意背上了五楼。或许是因为在小区楼下吹了阵冷风,到家之后,游子意看起来清醒多了。
他自己收好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个澡。谢东城有点担心他在浴室里太热晕倒,特地站在门外问了两句,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才走开。
半小时后,游子意洗好出来,换谢东城进去洗。
谢东城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着的t恤。然后低头走进了浴室。
等谢东城再出来的时候,游子意已经躺到了卧室里的那张小床上。屋子里极其安静,只有窗玻璃外偶尔有寒风刮过的声音。雪花糊满了玻璃的外侧,房间里透进来一点白色的反光。
卧室的门照例留了一条缝,谢东城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过去推开了门。游子意应声朝他看来。
谢东城走到床铺边上,却没有躺下,而是把他的枕头抱了起来。游子意不懂他要干什么,撑起手臂看着他。
谢东城的眼神有些闪躲:“已经供暖了。我还是回客厅睡吧。”
游子意顿了几秒没说话。他躺下了,侧躺着背对着谢东城站立的身影。
谢东城见他没有话了,拿着枕头就往外走,等他再次拉开卧室的门,金属合页发出一声吱嘎的摩擦声。
“我怕冷。”
游子意突然开了口。
“什么?”
谢东城回头。
“不要。我怕冷。”
游子意像是又有了点醉意,声线嗡嗡的,有些含糊不清。
谢东城不懂他为什么怕冷,屋里已经供暖了,油汀都派不上用场。谢东城猜测,或许是人醉酒以后,体温会反反复复。
他只能放下枕头,坐上了床铺,然后缓缓地在游子意身边躺下。
游子意感觉到身后多了一处热源,他往后靠了靠,结果恰好靠进了谢东城的胸膛里。
谢东城一下不敢动了,手臂仍然打开着,横在半空中。
他就这么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缓缓放下手臂,轻轻搂住了游子意的肩膀。这下游子意整个人都在谢东城的怀里了。两个温热的身体贴在了一起,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