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燃气急:“我只是”
他支吾了好一会儿,还没替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便听见谢闻黎继续说:“学姐,他可能只是走错了地方。”
看似善意的解释,实则变相替梁宵燃坐实了没有预约擅闯总部的罪名。
梁宵燃:“?”
“不是,他”
他想揭穿谢闻黎的虚伪,却在触及到对方目光的剎那,感到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正常人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阴翳冰冷,如同淬了毒的刀刃,径直划开了他的皮肤,痛意切肤入骨,直达大脑。
梁宵燃磕磕巴巴的说辞戛然而止,程韫双正好没工夫搭理他,瞥了眼门口的助理,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走吧,梁哥。”
助理冲他招手。
梁霄燃理亏在前,再想指摘谢闻黎,也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只得垂头丧气地同程韫双道别,跟着助理离开。
走到门口,他依依不舍地回眸,却看见程韫双背过身,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另一侧,谢闻黎倒是察觉到梁霄燃的视线,微微偏过头,他神情倨傲,眼底难掩得意。
四目相接,谢闻黎嘴唇翕动,无声吐出一句话。
梁宵燃一愣,随即一股莫名的寒意沿着脊骨蔓延向后背。
程韫双怎么会喜欢这种人?他抬脚踏上走廊柔软的地毯,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的一场意外。
梁霄燃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只除了那一次。
光天化日,他被一个年龄相仿的华人青年堵进小巷,对方从身后死死勒住他的脖颈,勒令梁霄燃从程韫双身边离开。只要他不点头,拴在脖子上的领带便会越收越紧。
濒临窒息前,梁霄燃看见了对方的眼睛,如同一方化不开的墨,无机质的眼神直直落向他,仿佛在打量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梁宵燃什么时候来的?”
办公室内,程韫双坐在谢闻黎斜对面的沙发上,左右瞧了瞧他的脸,以确认两人之间的矛盾没有上升到动手的程度,破坏代言人形象。
“你回来之前他刚到。”
谢闻黎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不是很自信,细听似乎有些酸涩,“他是你的未婚夫,我不会让你为难,你放心,我们没起冲突。”
才怪,他恨不得立马把梁宵燃和那人一起打包关回雷克雅未克。
“说了我和他没关系。”
程韫双无奈,“阿黎,你对我可以有点信任吗?”
谢闻黎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点了点头:“我和他都没事,学姐,或许你也”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可能是临到嘴边觉得不合适,但程韫双意外地听出了他的未尽之意。
——或许,你也可以信任我。
很遗憾,现在的谢闻黎在她这里也没什么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