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李佩央睫毛眨得乱颤,“书。”
“嗯。”
他哼了一声,双手插兜,向前弯腰,下巴几乎要搭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用低沉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字问,“那,换洗衣服带了吗?”
李佩央瞬间睁大了双眼,小脸煞白。
七月,没有任何风吹,燥热发闷的夏日夜晚,少女却感到如坠冰窖,身体里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僵硬地动不了。
她听见受惊的蝉鸣声中,夹杂着她自己的、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轻轻地说:“带了。”
“行。带你去个别的地方。”
他家不行。
周庚礼扬扬眉,心情很好地牵住她的手腕,往停车的方向走。
李佩央面色灰白地跟在他身后。
那时的他对于她来说,如同一只魔鬼,他牵着她走进夜色,像是要拉着她堕入地狱。而她不敢有一次回头。
过火
去洗澡。
这是进到这个别墅后,周庚礼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也是站在浴室里,热水淋在身上,李佩央才想起来,她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所以,她真得要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做这种事吗?太荒谬了。
全身被浇透,将及腰的长发紧贴着美好的身体曲线,水流顺着发丝滴滴答答。
拖延了好一会儿后,李佩央抬手想关掉花洒。不行。她还是觉得不行。她不能这样。应该还可以商量——
就在她退堂鼓打得最响亮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唔!”
她下意识的尖叫被完全封住。
“嘘——”
微凉的嘴唇贴上她耳朵,仿佛早就预知她的反应,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不喜欢太吵。”
听见他的声音,李佩央闭了闭眼,咬紧了嘴唇。但她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是紧张还是害怕,她也不知道。
她只感觉到,他的胸膛渐渐贴上了她的背,手臂环住她,将她揽进怀里
“你很冷?”
周庚礼看她只打开了一个开关。他抬手把浴室所有的花洒都打开,然后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李佩央很确信,那晚她哭了。
可头顶的花洒喷出的水流太大,她的眼泪和痛楚刚冒出来,就在瞬间被暴烈的水流冲散。
她死咬着下唇,确实全程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那晚周庚礼睡得很好,一是旺盛的精力得到了释放,二是枕边忽然多了某种香气。他总是不自觉地往“香气”
边上蹭。
直到清晨,香气散开。他悠悠转醒,竟然比平时多睡了一个小时。
枕边空空。男人没在意,起身之际,窗帘拉开了一条缝。
厚重的遮光窗帘中间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周先生,您醒了?”
李佩央从窗帘后面跳出来,手里拿了一本厚厚的专业书。
周庚礼上下扫了她一眼,“你没走?”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