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点不犹豫地答:“无敌可爱。”
秦懵了下,随后受不了地“操”
一声,“你大爷!您老人家都这样了还需要来跟我寻求经验吗?明显是栽了啊这。”
宋暮云反驳,“我陈述事实,没带滤镜。”
他就差来一句“你那天不也抢着跟我姐说徐行笑起来特别可爱吗”
。
秦一想,的确,觉得一个人长得好看与否跟喜不喜欢那个人还真没有直接的关联。
他当时觉得宋暮云又拽又狂及其欠揍,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急着找机会跟对方来一架的同时觉得这个逼人长得实在是太他妈帅。
“那我继续了。”
秦说。
宋暮云应一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歪歪脑袋听他讲。
“那天我进去的时候她就在出门右拐花园前的那棵大树下,你知道吧那棵树?树冠特大,我俩以前还经常在那下面的桌上打游戏来着。”
“嗯,我本来要回家写作业的,被你带坏了。”
宋暮云说。
“滚蛋。”
秦笑骂一句,“那天的雪真的特大,我没想到在我们这个地儿还能看到那么大的雪,能见度估计也就四五米吧,不会她当时的穿搭还没展为后面的黑白灰,穿的是一件奶黄色的棉袄,蹲在树底下,一个人,小小的一团非常显眼。”
宋暮云又忍不住插嘴:“我记得你俩的个子一直差不多大,也就初中毕业后你才开始窜。”
柳年放在女生当中个子算高的,有一米七五。
秦瞪着他沉默了会儿,宋暮云忙摆手安抚,“你继续。”
秦也是头一次跟人讲这些细节的东西,所以挺感慨:“我真觉得特别奇怪,你说也只见了一面,在那之前我还挺抵触她跟她妈妈的,但那天我一看到那幅画面,就想起来我爸说新来的妹妹很怕生,这边对她来说人生地不熟,需要我多多照顾,别叫人家欺负。我当时愣在那儿,脑子里盘旋着这些话,真觉得心里特别酸,感觉她一个人蹲那儿的背影特别孤单,然后我就那么顶着一身雪过去了……”
宋暮云忍不住扭头看他,秦依旧望着远方,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嘴角的笑容很矛盾。
但从侧面看到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泪花后,宋暮云感觉也不太矛盾。
不论过多少年,秦想起自己和柳年的相识总是幸福的,他穿越记忆,高大的身影再次站在大雪纷飞中,眼前那个奶黄色的小小背影依旧是一片亮白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所以他依旧为之触动,红了眼眶。
“大概是我过去得太突然,她现身后有人时吓得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我慌得要死,真怕她有个心脏病什么的这一下就给她吓犯病了,连忙去扶她起来,结果这小姑娘是真他妈虎啊,一下子就暴露出她适合学散打的潜能来,一挥胳膊就给我砸倒在了地上,俩人齐齐摔了一屁股雪泥,不过我当时也没生气,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还笑来着,跟有病一样。没想到还真好像起作用了,她从地上起来后来了句需要我扶你吗。我靠这肯定是不需要啊,我还没菜到那个地步,所以二话不说就跳了起来,结果脚下一滑摔得比刚才还惨,说实话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尾椎骨钻心地疼。”
宋暮云毫不客气地闷声笑了起来,“你还有这么傻逼的时候。”
秦笑着叹口气,“在她那儿我真挺傻逼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大概是为了安慰我吧,她给我看了她蹲那儿是在干什么,她当时就那么光着两只手刨开刚填好的雪加泥的坑,里面铺得厚厚一层的雪床上躺着一只小鸟,一片片鲜红的血液浸在白雪里,特别晃眼睛,也特别震撼。我当时心里特堵,问她这鸟怎么了,她语气挺平静,但声音明显在抖,她轻飘飘地说死了,被车撞死的。一会儿后又说其实算不上撞,生命太脆弱了,轻轻一碰,就没了。”
秦收到宋暮云意外的眼神,笑了笑,“挺想不到的吧,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儿能说出这种话,但我当时还是没意识到她心理有问题,只是觉得她特别不一样,跟我遇见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后面就不知不觉地经常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但当时还是挺别扭的,毕竟年纪差不多大,她没叫过我哥,对我来说她也不是妹妹,更算不上是朋友,所以只是别别扭扭地关注着,不敢轻举妄动。久了久了现我总是在跟同学玩闹时想起她,想着要是她也在,该多好,会不会也能跟我们一起玩一起笑,毕竟我那时候还从来没见她笑过。当时我没觉得这就是喜欢,后来她病情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几天没见着,再见面时看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脸色苍白,特别没精神,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心疼一个人的感觉,我就默默在心里想,我说我要是早点遇到她是不是就能知道她过去是怎样的,经历了什么,能不能让她不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