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看。”
曾远之颇有兴致地说。
“我观这白子和黑子的对弈,虽然开局各自气势不同,差之一步,变化万千,但我看倒像是左右互搏,白子举棋不定,黑子刻意模仿另一人的棋风,将棋顺利带入局中厮杀,不至于平淡无奇。”
曾远之和季青山对视一眼,心下皆是一惊。
他不让自己心里所想表现出来,继续问道:“那我究竟是持白子还是黑子?”
季泽一愣,这是一道送分题啊,他自然是要吹一波彩虹屁的。
只听对方眉头一皱,严厉道:“怎么?汝可是不知?”
季泽被吓得眼皮一跳,忙回道:“曾秀才持黑子。”
曾远之表情不变,“为何?”
他面色恭敬地说:“《左传》记载,卫献公自夷仪使与宁喜言,宁喜许之。大叔文子闻之,曰:‘呜呼……今宁子视君不如弈棋,其何以免乎?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
“这段话寓意为君子所有的行为,要想到其行为的结果,想到其结果之后再这样做。书上也说过慎重其开始,重视其结果,其最后就不会走入困境。宁子看待国君还不如一颗棋子,必定不能够避免祸患,下棋的人举棋不定,就不能战胜对手。而曾秀才才华过人,小子心生向往之,自然是持黑子的。”
季泽心里很是得意,他将曾秀才吹捧了一番,这时候不管他是持黑子,还是白子,结果都不重要了。
“哈哈哈!”
曾远之果然畅快地笑了起来,对季青山道:“慎沂兄,你这小弟子着实有趣,有趣!”
将来若是在官场上,最不怕你为人圆滑狡诈,怕的就是过于诚实敦厚,到时候怎么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季泽原以为他的考核就这么结束了,突然又听曾秀才神来一笔,逗他道:“若我说我持的就是白子呢?小娃娃你又意欲何为?”
季泽无奈,只能求助般看向族长。
“哈哈哈哈!”
季青山也开怀大笑,连忙对曾远之道:“泊安贤弟,阿泽还小,莫要再欺负他了。”
顾云逸也是好笑,用衣袖掩住唇,轻咳了几声。
季泽对上他的眼神,很是无语。
曾远之摇摇头,对季青山笑着道:“头一次见你这么护着自家弟子。”
季泽低头小声哔哔,“反正都是一个人下棋,白子,黑子不都是你在下吗?”
文斗
季泽被另外三人没有恶意地嘲笑一番后,发现曾远之还未歇了要考校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