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的话被阻断了。
蓝色冰激凌糊住了他的面孔,太宰治用力拧了两下甜筒,好让那糖浆更均匀地在对方的脸上。
绪方父亲口鼻都被冰激凌侵占,一时间无法呼吸说话,鱼一般张了张嘴,像一尊烧毁的蜡像。
太宰治丢掉甜筒,一脚踹向绪方父亲的腹部。
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被他一扫撂翻在地,倒地时一声痛呼。
“啊!”
“天哪!”
绪方母亲尖叫,“你在干什么!!”
而太宰平静地微笑起来,对地上的男人说:
“你父母好像没有教过你,不要随便打断别人说话。”
女人大喊:“老公!!”
孩子尖叫:“爸爸!!!”
两人围到绪方父亲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绪方父亲被这一脚踹得眼冒金星,屁股着地,尾椎骨撞得剧痛,在妻子儿子担忧的目光中,他艰难地坐起来。
“没、没事……裕利、美姬,爸爸没事……”
绪方父亲勉强地安慰儿子,脸上糊着的冰激凌挡住视线,抹一把脸,甜腻冰凉的一手蓝色浆水,说不出的恶心。
绪方美姬拿出纸巾,替丈夫擦脸。
而绪方裕利自认为是一个小男子汉,转头对太宰怒吼:“你这混蛋,凭什么打我爸爸!”
他抄起侧挎的包,不管不顾地朝太宰冲过去,他要为父亲报仇!
太宰治背对着他,走向中原千礼,伊地知洁高刚喊出一句‘哎!’想要提醒,他已微侧过身,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躲开冲来的绪方裕利。
顺带,伸出脚尖,绊了对方一下。
绪方裕利前倾扑街,继他父亲之后发出惨叫:“啊!”
因为摔跤,更因为丢人,绪方裕利立刻哭号:“啊啊呜呜呜呜!!……”
周围的三两游客被他的哭声吸引,纷纷转头,窃窃私语。
“这小孩怎么了?”
“把冰激凌弄他爸脸上,然后被揍了?”
“裕利!”
绪方美姬又奔去安慰儿子。
太宰治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语气毫无波动:“吵死了。”
绪方美姬和绪方裕利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三教九流之间,总有微妙的感应,熙来熙往的街上,一名黑手党很轻易地在人群中捕捉到另一位危险分子,因为,亡命之徒往往不会把普通人当做同类。
普通人是非我族类,是可有可无,是货物,是消耗品,是待宰的肥羊。
“啊……”
绪方裕利立刻收了嗓子,哭声逐渐熄弱。
中原千礼目迎太宰走到自己面前,恍然回神。
“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