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重要的辒凉车已经进了宫门。
赵高带着胡亥,伴在辒凉车边,刚走出几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七八月天气炎热,哪怕是辒凉车,也有了臭味。为了掩盖这个味道,赵高还在车上放了鲍鱼。
可是刚才对李斯带没带武器都斤斤计较的守将,却没有问起这个辒凉车的味道。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赵高下意识回头,却看到北阙门的宫门轰然一声巨响,几个膀大腰圆的力士合力把门关上,插上了粗壮的横柱。
李斯留在门外一脸惊愕,隔着门逐渐合拢的缝隙,茫然无措地与赵高对视了一眼。
这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不对。
但已经晚了。
一枝锐利的大白羽箭破空而来,眨眼之间就射穿了赵高的胸膛。
他还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前方。
青骓马载着他的主人,傲然屹立在这条长道上。
不是扶苏又是谁?
“怎么可……”
赵高瞪圆了眼睛,紧接而来的第二枝箭,扼住了他的喉咙,掐断了他最后一点声音。
胡亥人都吓傻了,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随赵高进门的车骑护卫见赵高身死,瞬间大乱,本能地护着胡亥,与周围埋伏的卫尉拼杀到一起。
李世民弯弓搭箭,像一道迅猛的疾风,向这帮不死心的车骑护卫冲锋而去。
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我乃公子扶苏!赵高已死,尔等投降不杀!再有负隅顽抗者,夷三族!”
大秦的律法有多森严,没有人不知道,车骑护卫一时间犹豫不决,纷纷看向胡亥。
胡亥难道能有什么主见不成?
李世民连射几箭,清空了胡亥周围的护卫。
青骓快如雷霆,刹那之间就冲到了胡亥面前,他抽出长刀,锋芒毕露,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胡亥的脖颈。
电光石火之间,生死已分。
嫣红的鲜血泼泼洒洒,顺着刀锋淋漓地流淌。
胡亥满脸惊恐,捂着哗哗流血的脖子,定格在生命最后一瞬。
李世民毫不停顿,一人一刀杀穿了这群惊慌失色的车骑护卫,然后在他们背后,率领亲卫再次冲锋。
有马镫的骑兵机动性太强,不可同日而语,反复冲锋几次,这支失去首领的车骑就完全溃散,再无可战之力。
“咳咳……”
小公子脸色苍白,也骑着马,带领子婴拨的卫尉,乌压压地挡住了车骑逃跑的道路。
几乎像梦一样。扶苏忍不住想,眼前的情景仿佛变成了缓慢的画面,每眨一次眼睛,都有一个人死去。
鲜血到处迸溅,滴滴答答,像一场短暂的大雨,汇聚在湿润的地面上。
咸阳刚下过一场大雨,也不在乎再多一场血雨。
车骑护卫六神无主,很快崩溃,纷纷投降缴械。
李世民横刀立马,向扶苏招手,示意他过来。
扶苏打马走近,就听对方认真地问道:“确定一下,是赵高和胡亥吧?”
这人的语气就好像在说:“确定这就是葱和韭菜吧?别认错了。”
杀几个人对他来说,似乎比割韭菜还容易。
“……是他们。”
扶苏简直不敢相信,这场刺杀如此轻易就成功了。
太顺利,太简单,太理所当然了。
“北阙门的守将为何会听你指挥?”
扶苏不解。
“因为他是我的人。”
李世民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