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目光无神,双眸黯淡,陆寰眼眶顿红,用绣帕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出来。
她低声说:“秋儿,你的眼睛……”
容妃不以为意,随口道:“中毒后遗症,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
至少她还活着。
看着女子清瘦的身体,再联想到她这些日子受过的折磨,陆寰无法隐藏哀戚之意,眼泪夺眶而出,小声哭泣着。
淑妃也没忍住,红着眼睛骂了句“死丫头”
。
沈稚秋可怜兮兮地说:“人家还生着病呢,怎么一来就骂我呀?”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耍起无赖,“最近耳朵不好,你们想骂就骂吧,反正我听不清楚。”
许闲庭神色复杂:“也是因毒所致吗?”
“对。”
真是造孽!
袁佳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她哽咽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弄成这样了呢?前不久姐姐还在同我们赏花品酒,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她想起了什么事儿,气得狠了,使劲跺脚:“肯定是那该死的淮阴王,我听宫女说,那天他从你屋里出去没多久,太医们便来了。秋姐姐你别怕,告诉我们,是不是他害你生病的?”
许闲庭急忙堵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行不行?淮阴王耳目众多,皇上都拿他没办法,你还敢这样大骂?”
袁贵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怕对方,梗着脖子吼道:“他欺负秋姐姐,不是好人,骂他又如何。”
“我还道他是个正人君子,白长了一张好脸,竟然将秋姐姐磋磨至此……呜呜呜!”
嘉嫔又用了些力气,粗鲁地把桃子塞她口中,不允许她再多说。
薛文婉冷笑:“这次我倒觉得佳云说得不错,这赵霁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瞥眼沈稚秋,见女子比先前憔悴很多,不由更加愤慨。
“赵霁为与陈氏争锋,一心想推季子云上位,代替陆将军统领西北军,他和陈维青分不出上下,便想争取我父兄的支持,以此胁迫圣意。此事本来与我无关,但如今变成这幅模样,薛家绝不会再帮他。”
陈氏虽不是什么好东西,赵霁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如此,为何非得站在他那边?
淑妃眉目落雪,冷冷道:“薛家虽不是手握实权的豪门大族,但门生无数,遍布朝野。他想从我们嘴里讨到好处,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和德妃不同,她是薛家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父兄更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如果她从中作梗,薛氏上下不说真的与淮阴王反目,但很大可能不会再帮他。
没有薛家门生支持,赵霁在朝堂上便是自断一臂,必会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