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歌手提奶油蛋糕站到了聂氏豪宅大门前,她按了按门铃,前来开门的人居然是管家而不是专门看守大门的保安。林天歌想将蛋糕交与管家,希望他能代劳将其交与订餐的人聂一辰手中。管家连忙摇头,“少爷吩咐过,蛋糕要林小姐亲自送过去。”
这个少爷还真是难伺候,林天歌在心里腹诽道。
秉承顾客至上的理念,林天歌只能乖乖地跟在管家身后随他去见聂一辰。豪宅庭院里的一草一木依然维持着十年前的模样,这里的每一处都有她曾经留下的回忆。林天歌在心里不禁感慨着。
穿过庭院,进入大厅,林天歌跟随管家乘坐室内电梯到达三楼。管家朝她弯弯身子,恭敬地说道:“林小姐,少爷正在里面等您。”
林天歌敲门后迟迟无人应答,只得冒昧推门而入。里面原来是一间偌大的游泳池,此刻聂一辰正赤身在池中恣意游动,他伸展双臂不停地往后划水,白色的水花在他周身溅起,簇拥着他紧实阳刚的蜜色肌体。林天歌从小到大还没见到过光溜着身子的男人,眼下一幕让她不由得脸颊发烫,她倏地侧过身,然后佯装镇定地朝游泳池旁边的小桌子走去。等她将蛋糕放置在小桌子上准备离开时,聂一辰已经结束游泳从池边走了过来,他腰部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头发和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他从佣人手里又接过一条浴巾朝自己头发擦拭起来。
“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吃到你们店里的蛋糕。”
聂一辰坐到池边的躺椅上,对着背对着他正在朝门外走去的纤纤身影说道。
林天歌停顿了一下,她听到了他近乎命令的声音,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太多的迟疑,她稍稍提高声音,爽快地回应:“好!我每天都过来为你送蛋糕。”
林天歌记得她对他说过,如果他对她不满或者怀有恨意,他找她一人就好了,千万不要为难她身边的人。果然,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即使在离开校园的暑期,他还是找上了她,她不知道他要如何为难自己,但她已下定决心要勇敢应战,勇敢面对。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事情并没有林天歌想象的那样糟糕。除了每天坚持给聂一辰送蛋糕外,她并没有遭遇到什么为难的事。
只是送蛋糕的地点不停变换。有时送到豪宅里,他在健身、看书或者品茶;有时送到郊外的骑马场、剑击俱乐部或者他的私人游艇上;甚至他去聂氏集团观摩学习、参加会议,他也一天不落地让她送蛋糕过来。而每一次,他只是抬眼看看她,甚少言语,然后专心做手上的事。就这样,整个暑期,林天歌在忙碌又充实中安然度过。暑期结尾,她将自己辛苦挣来的打工钱一并寄给了远在乡下的奶奶。
时间流逝仿佛就在弹指间,转眼间,林天歌升入高二。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沉睡中的林立高楼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苏醒,万事万物都透露着勃勃生机和希望。林天歌坐在车中,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微微侧脸透过车窗打量着窗外的世界,一切的景物看在她眼里都是那般祥和和美妙!
车子在校门口稳稳停下,林天歌下了车和司机师傅挥手道别后径直朝学校大门走去。
“天歌,天歌。”
有人在背后呼喊她的名字,那声音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她焦急地转过身,循声望去,那两声亲切的呼唤正是来自叔叔徐旺春。
“叔叔,你怎么来了?”
林天歌激动地问道。
“叔叔来看看你。今年暑假你没有回去住,我和你奶奶都放心不下你,现在看到你人没事就好。”
虽然林天歌在暑期和奶奶、叔叔通过电话,但一问到不回来的具体原因,她在电话那头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徐老太为此担心得不得了,整日惴惴不安、提心吊胆的,生怕宝贝孙女受了什么委屈。当挨到暑期结束,林天歌将钱寄过来的时候,徐老太将钱揣在怀里眼泪汪汪地不敢花。
林天歌对待家人一向报喜不报忧,她不愿意将自己痛心花掉奖学金的事告诉奶奶和叔叔,怕他们为自己担忧。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居然适得其反,让他们更加为自己担惊受怕。看着连夜坐火车赶来,风尘仆仆、身形瘦削的叔叔,林天歌心底一阵愧疚。
“这是你奶奶特意让我给你带过来的腌萝卜,你奶奶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下饭。后来奶奶年纪大了,萝卜拔不动了就没再做过。这回可是在你婶婶的帮助下专门腌给你吃的。”
徐旺春将手中的袋子打开,拿出一个透明圆形玻璃器皿,里面腌制着一团红的白的萝卜干。
林天歌从叔叔手中接过萝卜干,不知不觉湿了眼眶。她轻抚着玻璃瓶,里面透出奶奶对她的一片爱意。
徐旺春本就是淳朴少言的人,他将萝卜干交与林天歌后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并没有多做停留就要赶回去。林天歌想挽留他一起吃个饭,他直摇头摆手,然后匆匆离去。
林天歌将萝卜干重又放进手提袋里,因为是玻璃外壳装着,她生怕撞到坚硬物,所以一路小心提着,最后她将它放进了学校的储存柜里。等到中午吃饭时间她将它从储物柜中取出,然后带到了食堂。
“什么好东西?”
陶一一目光闪烁,对着餐桌上盛放在玻璃瓶里的腌萝卜干露出吃货本性。
“腌萝卜干,我老家那边的特产,手工腌制的,很下饭哦!”
林天歌微笑着将盖子拧开,然后用筷子夹出两根放在了陶一一的碗里:“你吃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