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感觉自己的心在火上烤着又被冰水浇灭。
来到餐厅,两人面对面坐着,江淮看着她,“吃什么?”
林听晚顿了一下,眼睛满是无奈,“我不饿,不想吃。”
气氛一时又陷入沉默,江淮低下头看向菜单。
林听晚满手心都是汗,她想逃,不想这个样子面对江淮,她紧紧蹙着眉却不敢动弹半分。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有服务台过来,似乎把什么放在了她面前,然后说了句“请慢用”
便离开了。
“面可以吗?”
江淮声线冷清又坚硬。
林听晚睫毛动了动,浑身紧绷的神经慢慢舒展开来,她甚至感受到了她面前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正在闹着滚烫的白雾,她鼻子有些酸,弱弱的喊了一声,“哥。”
除了苏媛和一些身边亲近的朋友,她几乎不跟人单独吃饭,跟盲人吃饭很麻烦,盲人夹菜很不方便,如果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没人愿意一边吃饭还要一边照顾着他们。
江淮眼神暗沉下去,起身走近她身边坐下,林听晚感觉到身旁的沙凹陷下去,江淮身上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往旁边挪了挪。
江淮把她的手腕抓起,拿起筷子递到她手中,“有点烫。”
林听晚眼睛涨得痛,她甚至往江淮手上抓了抓,但她不敢抓得太用力,只敢轻轻在他手背上碰了碰,然后把手拿开。
江淮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林听晚低头吃面,面很烫,她吃得很慢,江淮看着她,待她吃完才吃自己的饭去。
两人之间话依旧很少,林听晚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最不想江淮知道她眼睛的事,但他还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知道,他是眼科医生的事,也压在她心里。
但她不敢多想,她根本就没资格去想,她配不上他,这点她从没忘记。
江淮问她住哪里,她说了一个地址,送她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相对无言,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
车停了下来,林听晚望着眼前黑洞洞说,“到了吗?”
江淮没说话,他话比以前还要少。
林听晚通过这几个小时到重逢也大致知道他不想跟她多说话,她很识趣,“哥,我先回家了,今天谢谢你。”
江淮转过脸来看她,她的睫毛和以前一样很长,总是扑闪着垂在眼皮上。
林听晚没听到他说话,她把脸转过去垂下头,“哥,你过得好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
江淮眉头皱起,解开安全带下车,从前头绕到副驾驶,打开副驾驶门,“到了,下车。”
林听晚脸上表情立刻慌乱,她摸着车门慢慢走下车,江淮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她。
“哥。”
林听晚小声叫了一声。
江淮没应,站在原地。
林听晚打开盲杖,绷着身子,紧张不安。
“哥,开车慢点。”
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耳边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林听晚在心里叹了叹气,往前走去。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江淮的声音,“林听晚。”
林听晚脚步顿住,转过身去,脸上有些惊喜。
江淮没走过去,他们隔着点距离,“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好到嘘寒问暖。”
林听晚的脸色由刚刚惊喜变成惊吓,她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眼神空洞而又痛苦。
她像霜打了的茄子,没有一点精气神,她什么都没说慢慢转过身去,往里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