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见田三翠被香雁扶着坐上恭桶,脸色青白,额头大汗淋漓,担心地问了一句:“大嫂,你疼得很吗?”
云府待客的吃食,应该没问题呀?就是田三翠吃得太多太杂……
“当然疼得很,我还和你装不成!”
话音未落,只听噗噗噼噼,田三翠开始打起了标枪。一瞬间,屋子里充斥令人作呕的销魂之气。
乔巧整张脸全绿了,顾不上别的,飞快推着轮椅撤退。香雁紧跟其后,两人夺门而逃。
到了外面,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没说话。
乔巧是极度不好意思说,香雁则是怕一开口,不小心又把那臭气误吞进肚了。
不一会儿,香春带着府里常驻的老大夫赶到。
听着房里的动静,闻到飘出来堪比毒气弹的浓烈酸臭味,老大夫在门口略站了站,没有进屋。
“客人今晚,吃了些什么?”
他问香春和香雁。
“可多了!”
香春扳着手指细数:“滑熘鸭脯、清蒸鳜鱼、麻辣鹌鹑、油焖蜜汁鲜肉、芸豆糕、水晶梅花包、五香羹……还有一瓶果子酒!”
“行了,老夫知道了!”
老大夫摆摆手,视线落到乔巧身上。
路上香春已经说明清楚客人身份。此刻再看到乔巧,那瘦骨嶙峋一副贫寒人家的形象,联系到房中病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虚不胜补。平日少见油荤,乍然一吃这么多大鱼大肉,大油大荤,肠胃受不了,便容易泻肚。”
老大夫对乔巧礼貌的微微点个头,拿脚就走:“老夫待会叫人煎好药送来。这几日病人饮食清淡些,就别再乱吃东西了。”
“谢谢大夫。”
乔巧低着头,好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里面再次传来田三翠的哀鸣:“人呐?怎么又没见人了!给我拿叶片来呀,没叶片找块竹片……你们这连竹片也没有,是想逼我扯被褥子擦吗?”
老大夫脚步一顿,然后走得更快了。一边走,一边摇头。
乔巧恨不得进去把田三翠痛捶一顿。香雁飞奔去更衣间拿了一叠泛黄的草纸,给田三翠送进去。
田三翠瞧着那手纸,惊讶莫名:“老天爷,你们竟然拿这么精贵的纸来擦屁股!”
屋子里全是窒息人的味道,香雁大气不敢出,苦着脸回答一句:“用完还有,乔大嫂你再叫我。”
饶是田三翠脸皮厚,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尴尬,接了手纸,挥挥手让香雁出去。
香雁来到外面,对紧皱眉头的乔巧说:“乔娘子,乔大嫂就是吃坏了肚子,没有大碍。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香春侍候着,请放心。”
乔巧面上热辣辣地烫:“香雁姑娘,实在是太难为你和香春姑娘了……”
香雁含笑道:“乔娘子言重了!客人吃坏肚子,本来就是我们侍候不周。乔娘子和乔大嫂没有怪责我们,已是非常宽宏大量了。”
难不成当侍女的,还敢劝着主人的客人不要吃喝、少吃喝不成。
乔巧忽然很庆幸自己穿到了一个平民身上。哪怕这具身体既废又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