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裴奈路过一家卖扇子的店铺,买了柄折叠木扇。其上手工绘着水墨的竹子,行笔流畅,婆娑有致,竹叶亦有聚有散,饱满的用墨间透着清丽俊逸。
拿在手里,有种翩翩贵公子的潇洒倜傥。只叫裴奈爱不释手,出了店铺的门还一路赏玩着。
路旁有位店员拦住一位过路人,正在招揽客人:“这位爷,要不要进来看一看?节目马上又要开演了,一两银子一位,明月楼今日可了不得,我们的萱舞夫人亲自来压阵演出,位置可真是不多了。”
明月楼是坐落于朝阳南面的一个剧院演出场所,不论男女老幼,若是有了闲情逸致,便可以去看看演出,就是入场票贵了些,寻常人家只会过节偶尔奢侈一把来享受。
二人对话声音有点大,裴奈只抬头瞧了一眼,又低头把玩扇子。
“萱舞夫人?你说的可是‘那位’国公爷身侧的萱舞夫人?”
路人也是有些壮硕的汉子,提到“国公爷”
的时候带了几分崇敬,两手抱拳拱向皇宫的方向。
“是的呀。”
店员答道。
还未待路人继续回话,另一位旁边稍瘦弱一点的青年也凑了过来,询问道:“你们说的是哪位国公爷?”
壮汉一脸鄙夷地望向那个青年,言道:“能配得上那等位置的,还用问?自然是人们不敢提名字的那位了。”
青年恍然大悟,左顾右盼了一下,谨慎小心地压低声音,“端定公?”
店员点点头。
这段话入了裴奈的耳朵,“端定公”
三个字像是一顶黄钟,重重敲开,在裴奈心头和耳畔雷鸣。
裴奈抬头。
顾瑾珩的夫人?!什么情况?!
这是明月楼的侧门,三个大字立在匾额上,有种笔走龙蛇的气势。裴奈走了过去,撂给店小二一个银元宝,“带我进去,给我说说她。”
店员莫名其妙就请到了客人,居然还是女客,赶忙把银元宝塞进了荷包,一边带着裴奈走了进去,一边有些兴奋地介绍:“好嘞,我们萱舞夫人原是明月楼附属的凤栖楼有名的花娘之一,尤善乐音,后来呀,得了端定公的垂青,给她赎了身,恢复自由后,端定公便买下了明月楼,送给了萱舞夫人,萱舞夫人如今正是明月楼的主人。这不,恰逢重新开业的三周年,萱舞夫人决定亲自上场,演奏一场《秋水踏月》助助兴。贵客您这回可是有了眼福喽。”
凤栖楼?她倒是知道的,历史悠久,朝阳城内最大的青楼。
顾瑾珩居然将整个明月楼送给了一个久居风尘之所的花娘,为了取悦这个女人的欢心吗?
裴奈心里说不出的苦涩难受。以前从来都是她试图讨好顾瑾珩,时刻关心于他,爱得深切,而他却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示过好。
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裴奈心里酸酸的,能让顾瑾珩耗费心力取悦的女子,她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