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亓挚身上?”
禾锦惊讶地抬头望着他,随后又了然于心地低下去,笑笑,“瞒不过你。”
柳无言此时才知她烦忧,他在房中踱步几许,试探着问她:“你怎么想?”
“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让子书归位,怕只怕……”
她定了定心神,却还是因为酒精有些晃神,“我因他伤了人命,又是他弟弟,他即便归位只怕也会怪我。”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想太多,给自己徒增烦忧。”
禾锦沉默一刻,又接着问他:“那我这算还清,还是没还清?”
柳无言笑着回答:“你从来不曾欠他。”
“分明欠了,为何说我没欠?”
“你与他两厢情愿,无关对错,你真正欠的人,应当是靳褚才对。”
酒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眯起眼睛,有些困惑,“是吗?”
“余子书虽因你散尽修为,可他也动了凡心,并非全是你的错。而靳褚给予你的真心,只怕你此生都无法回应,又何尝不是亏欠?”
昔日情景尽数涌上心头,一点一滴,渗透入她的生命里。有些事,要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痛彻心扉,有些人,要来过才知道他离开时有多无法割舍。
而如今禾锦只能道一句:“错过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酒壶终从手中落地,禾锦倒在了桌上,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寂静无声。
柳无言弯腰将她抱起,轻轻放在榻上。她的眉间始终紧蹙在一起,无法展开,他便轻轻地,揉开她的眉心,十年如一日地陪在她身边。
窗外的狂风暴雨,终于趋近于宁静。
往事如烟
次日禾锦醒来,不知自己何时回了房中,她揉揉眉心,仍然有些不适,却没有以前那般难受,就像有人帮她疏解过宿痛一般。
她坐起身,掀开床帘,瞧见小桐蹲在旁边鼓弄香炉,一双手弄得黑黑的,翻来覆去捣鼓,忍不住问她:“你在做什么?”
小桐赶紧抬头,哭丧着脸,“我好像把这仙器弄坏了……”
禾锦也没说什么,只把她手中的香炉清理干净,收到自己手中,仔细查看。
“昨天半夜我换香时,它突然就灭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点都点不着,是不是我弄坏了仙器?”
小桐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得不行,“若日后江瑜问起,我该怎么跟他交待?”
禾锦看过香炉,发觉上边的仙气竟消失无踪,按理说这仙器为江瑜所练,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废化,莫非是江瑜出了事?
“主子,这炉子还能修吗?”
禾锦摇摇头,把香炉放在地上,“小桐,你把手洗洗,替我去一趟仙界。”
“哦。”
小桐连忙用法术洗干净手,后知后觉地问道:“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