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主子变出来的,就和主子一样,不会老,不会死……”
“因为没有心。”
亓笙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心,没有喜怒哀乐,所以才不会衰老病死。”
“你在说什么啊?竹子里面本来就是空的,怎么会有心。”
“原来是空的……”
他伸手压在胸口,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再次把视线落在窗外上边,以前连落叶都觉得灵动,如今连风吹动竹林都觉得是死的。
“她能创造出一切对吗?”
“你是说主子吗?那是当然了,她可是很厉害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创造出有心的东西,因为她没有办法赋予它们情感,它们就不能算是活物,她创造的一切都是死的。”
小桐想破了脑袋,也不能想明白他的意思。她还有些怀念刚才的桂花糕,回头去看,只有空空的盘子在那里,咂咂嘴,意犹未尽。
“呵呵……”
亓笙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他的笑容里边藏着一丝狼狈和落魄,强行压抑在最深处,“宁愿创造出一座无心的宫殿,也希望有人陪着自己,该是怎样的孤独……”
就和现在啃食着他内心的孤独一样,能深深将人吞没了。害怕到极致,所以才会开始自欺欺人。
两难抉择
皎月宫罕见地变了天,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禾锦的手搁在桌子边上,轻轻敲击着,宽大的衣袖垂下去。她的神情一如既往,却无端让人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再说一遍。”
祁梦之是个不怕死的人,她让说便说:“我要离开这里,否则,我会把亓笙的事情告诉靳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禾锦缓缓抬头,瞳孔中迸射出凶光,“亓笙的什么事情?”
祁梦之一边平静地直视她,一边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瞒了靳褚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她的眼中掩着波涛汹涌,如同一把藏在身后的利器。抬手将祁梦之的身体吸到掌心中,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几乎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倒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祁梦之咳出了血,却依旧不怕她,胆敢与她直视,一双银眸比禾锦更加冷血无情,“意味着,你只能二选一。”
手指又用力了几分,指甲变长变利,刺进他的皮肤里,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流下来,红与白看得分明。禾锦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妖媚,她眼中的嗜血比任何时候吸他血都要浓重,“你不怕死?”
“我只怕生不如死。”
禾锦猛地将他扔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拼命咳嗽,咳出了一团团的鲜血,落在光滑如玉的石板上。他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义无反顾地看着她,眼中是当年横扫千军万马时的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