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影疏淡淡地说,“以月夫人当时的情况,带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崇嵩剑派走到北城门的,而且你身边的梅兰竹松菊也不是徒有虚名的。”
“聪明。生气了?我拿这个赔礼道歉可以吗?”
说完,江衍如同变戏法一般从桌子底下取了一方长匣出来。
朝影疏不等江衍打开,便开口说,“是刀。”
江衍将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块用鳄鱼皮绑制的刀柄,乌黑中隐约的泛着绿色,刀鞘纤长笔直,它单单只是栖息在长匣中其中隐忍萧索之息也能扑面而来,但是刀柄末端挂着一只不伦不类的白玉兔子。
朝影疏将那只白玉兔子拿起了端详了片刻,随即忍俊不禁,“为什么会挂只兔子?”
江衍说,“这是月夫人送的,我觉得好看便挂上去了。”
朝影疏将横刀从匣中取了出来,相传横刀兼具剑的王者之风,刀的霸者之气,刀铭上刻着“返璞”
二字。
朝影疏笑着说,“谢谢,我很喜欢。”
江衍说,“喜欢便好,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朝影疏思索了片刻才说,“我记得大胤西州有一座小城,那里与西域、塔格尔、风朔接壤,消息灵通去那里打听事半功倍。”
江衍颔首,“要是想弄清魔教的想法,去望月城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朝影疏默默地吃起了东西,等吃了个差不多后,她才开口说,“我想见一下花溯,跟他说一下花无滟的事情。”
江衍应下,垂眸掩去了其中的一丝复杂。
朝影疏再次见到拆骨手花溯还是在昏暗的地牢,不过已经从北凉转移到了天琅,她照旧将一袋点心放了进去。
花溯的脸隐藏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他见朝影疏来了,阴测测地一笑,“原来你是怀殇的人,当初你说你是厉风行的徒弟我居然真的信了。”
朝影疏说,“我确实是。”
花溯暴怒,“你放屁!你是厉风行的徒弟,你会跟江衍混在一起?你不会不知道江衍是什么人吧,难道你还是什么潜伏在怀殇的人?”
朝影疏沉默地看着花溯,她将那块玉璜扔了进去,“你交代的事情,我没有完成,花姑娘根本不听的我的。”
花溯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信你一个怀殇吗?说不准就是你没有传给无滟,你就等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吧。”
朝影疏听闻后嘲讽地一笑,“前辈大概知道月照西乡为什么是残缺本吧,也知道完整本在何处吧,我又何必死死攥着一个残缺本不放?再说,花无滟为什么一听前辈的名字就拒绝一切,前辈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吧。”
花溯一愣,他的面部一阵扭曲,“我是辜负了小滟的母亲又怎样?那好歹是我的家事,而你呢?一个卑鄙无耻的怀殇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叫嚣?”
朝影疏取出雁炽翎砍断了锁链,“我一个后辈是没有资格跟前辈叫嚣,那我就助前辈一臂之力,让您自己去跟花姑娘解释清楚吧。”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地牢。
花溯一见迅速手脚并爬地出了地牢,月明星稀,寒风阵阵,他有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天空了。
“她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花溯听闻惊恐地回过了头,江衍正站在他的身后一脸忧愁地看着他的前方,江衍见花溯看了过来便把目光垂了下来,温声道:“花前辈,白夫人曾经告诫过我要好好照顾前辈的。”
花溯神情激动地说,“白夫人?白夫人!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们吟游和怀殇跟她一个他国人有什么关系!江衍,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衍手中把玩着匕首,面色温和地说,“怀殇和吟游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方式不同而已。”
花溯指着江衍,大吼道:“江衍,你分裂吟游也就罢了,看不惯段氏王朝不自己去推翻,依靠一个他国人,你算什么东西?”
江衍将匕首捅进了花溯的胸口中,他收敛了笑容,面色冷漠地说,“各取所需罢了。”
江衍的脸在花溯的眼里渐渐凝固,他取了一方丝帕将手上的血液擦了个干净,随后便将丝帕扔在了花溯的脸上,随后江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临叔,麻烦让人来打扫干净吧。”
付临颔首便退了下去。
【崇嵩剑派】
林月娥低声哄着怀中的孩子,见他熟睡了便将他放在了小床里,岳群英在林月娥身后揉捏着后者的肩膀,她也跟着活动着自己的肩背。
林月娥说,“这次多亏了阿疏,要不夫人我和你儿子的命就玩完了。”
岳群英连连点头,“是啊,有空要多加答谢朝姑娘。”
林月娥笑了,“等小王爷与她成婚时多送些东西去就好了。”
岳群英说,“也可。”
林月娥拍了拍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老岳,我有个提议能不能等儿子长大了以后,让他自己出去闯荡闯荡,我一直觉得阿疏这姑娘很不错。”
岳群英面色凝滞了一瞬,“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给儿子物色媳妇。”
林月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调侃道:“要是儿子能早生几年,或者阿疏能晚生几年,我就是从小王爷手里抢,也要替儿子把媳妇抢过来。”
岳群英轻斥道:“越说越离谱了。”
林月娥撇了撇嘴,“我本来就是开玩笑的,还有你们长老会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全权处理就好了。”
岳群英蹙眉道:“你从来不会受这委屈的。”
“是啊。”
林月娥叹了一口气,她轻轻地摇起了婴孩的睡床,“这委屈我之前确实不会,但是现在有儿子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想儿子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