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中之人?”
张芷瑶与沈红渠并不相熟,不过同是晟京城的名门贵女,她二人倒也在宴席上见过几回。
听见郎中说出那般话语,张芷瑶花容失色,惊诧不已。
“殿下,我依稀记得,这位沈小姐并未婚配。”
张芷瑶走到李元身旁,轻声道。
江振并未忘记自己曾与沈红蕖一夜欢情,他对李元道:“皇子殿下,定是误诊,且让郎中重新把脉。”
张芷瑶的一只手扶在李元的左手手臂上,李元用右手拍了拍张芷瑶的手,以作安慰。
李元先瞥了一眼平静躺在医馆小榻上的沈红蕖,又看向江振,回想着方才沈红渠在河边看江振的神情,他若有所思。
瑶儿与李嬅旧日有些交情,瑶儿柔善,今夜邀李嬅同放水灯并不奇怪,谁想,瑶儿的无心插柳之举,竟叫他看了一场好戏。
“你是哪里来的庸医,把个脉都不会,还敢开医馆?”
郎中再次把脉,他诊出的结论与上一回一般无二,江振着急忙慌抱起沈红渠的身影,令李元无法忽视。
老郎中听不得被人如此辱骂,他拦住江振,不服气地说道:“老夫在此处开这医馆,少说也有三十来年了,你去问问,若是庸医,早有人把老夫告死!”
“要不是你这里离得最近,也遇不上你这庸医,晦气!”
老郎中拦住江振,江振恶狠狠地瞪了老郎中一眼,跟随江振的郭文龙走过来,强硬地拉开老郎中。
老郎中满不服气,挣扎个不停,硬是要上前与江振理论,直说:“放开老夫!”
郭文龙从身后制住老郎中,说道:“不许叫,此后再不上你这儿。”
从一行人到了这家处于偏僻之地的医馆开始,李嬅就在医馆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仰头遥望并不圆满的月亮。
黑云散开,月光总会普照大地,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会慢慢显形。
在这些人里,除沈红渠之外,也只有李嬅知晓沈红渠怀了江振的孩子,她根本不用进去,也明白医馆中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江振怒气冲冲地抱着沈红渠从里间出来,李嬅倚着门口柱子坐着,晚风拂过,扬起她凌乱的髻,看着江振忙乱的背影,她不禁讥讽一笑。
“附近哪里还有医馆?”
门口遇上一个过路的男子,江振喊住他,那语气不像是问路,倒像是审问。
“军爷,那不就是医馆?”
路过的男子又是害怕,又是迷糊,他指着江振身后的医馆,说道。
“这家不算。”
江振不耐烦道。
“不算?俺娘有头风,俺常给俺娘上这儿买药嘞,俺娘说这吴郎中医术好着嘞。”
“喂!你们可知除我身后这家外,哪里还有医馆?”
江振嫌那男子啰里吧嗦,又叫住路过的一对母子。
男娃娃不过七八岁,他看见江振,躲在他母亲身后说道:“娘,我认得他,上回他在馄饨摊还骂给我做馄饨的人,他是个将军。”
孩子的母亲听了,有些紧张,她也不敢胡乱说话,便道:“离得近些的,那边有个鹊桥,下了鹊桥往东走,应当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