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浅黛赶忙为她找来事先备好的羊肚冰囊敷上,她谢过浅黛,用冰囊敷了会儿脸,脸上的疼痛稍减轻些,才继续说了一段长话:“我所不知的,是古管家是否与我手下之人有干系,今日既问过,便也就知晓了。这原就是没有多大把握的事,那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殿下指的手下之人是?”
公主说自己拿着冰囊便好,浅黛坐回原处。
李嬅神色一凛,“我所说的自然不是你与甘棠,怎么?你好奇?”
“殿下,婢子并不好奇。”
浅黛避开公主的目光,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公主的目光从浅黛身上移开,她看向甘棠,“过分好奇,并非是好事,甘棠你以为呢?”
自给眼前的二人下毒后,李嬅已好些日子不曾看见她们做什么引她生疑之事,只不过,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是对浅黛。
在她记忆里,浅黛一向是个温柔的女子,浅黛也是最会照顾人的,但,她感激浅黛对她好,与她所要谋的事决不能因浅黛有差池,是两码事。
她极期望一同长大的姐妹情谊能维系下去,但,她绝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公主的脸上带着笑意,但甘棠总觉得公主此刻的笑容叫她渗得慌,她尴尬一笑,点点头,“殿下说的是呢。浅黛姐,你就别问了,这事儿你问过一回,殿下不答,就没必要再问第二回了。殿下自有殿下的考量。”
午休后,公主仍如往常般在院中胡闹着,她将卧房内的毛笔拿出去,又在屋檐下的木柱上作画,画过花,画过鱼,也画过根本不是符咒的符咒,她甚至拉着芬儿如儿与她一道画,芬儿如儿自是不敢,只是在一旁陪笑。
胡闹到日薄西山,芳芷阁的柱子已全不成个样子,公主仍是不尽兴,她还要取过颜料去窗格上作画,甘棠与浅黛一左一右拿着食物哄她,她才作罢,她傻笑着将手中毛笔丢给浅黛,又乖乖跟着进屋,准备用晚膳。
用过晚膳,公主坐在卧房外的石阶上,缠着甘棠、浅黛与众丫鬟陪着翻花绳,天光隐没,便借着梁柱上灯笼出的光玩,一人翻不过去,便换下一人,也不知换过多少轮,空气中传来开锁之声,芳芷阁的大门从外开启,没多久,江振已迈着步子走进来。
江振已换上家常衣服,不再穿着那身会硌着公主的玄铁铠甲。然而,天色渐晚,他仍像是从黑暗中走来。
江振出现,公主表面上吓得叫起来,实则,她心里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这一回,本就是她刻意引江振前来。
公主“啊”
地叫着站起身,她手上的细绳掉落在地,宫女与丫鬟让路,江振走到她面前,捡起绳子,拿着绳子问她:“夫人这是翻花绳,好玩儿吗?”
公主点点头,又伸出一只手,怯生生地说:“绳子,是嬅儿的。”
“绳子是夫人的呀。”
江振脸上挂着不坏好意的笑容,他拎起细绳,在疯子伸出的手掌上停下。疯子伸手往上抓,他的手亦随之抬高。
绳子近在咫尺,自己却拿不到,公主又是害怕,又是不甘,她噘着嘴道:“绳子是嬅儿的。”
玩弄公主一阵,江振终是嵩了两根捏绳的手指,细绳落到公主手上,公主拿回绳子,一把握起来,两个眼珠子灵动可爱,“绳子是嬅儿的,不给你玩。”
江振左右看看,看见木柱子上的潦草画作,奚落一笑,“这些可都是夫人画的?”
公主并未答话,吐着舌头,朝江振不停地略略略。
“咱家的柱子,可不够夫人造作。”
江振欲上前牵公主的手,公主后退几步,江振看了眼浅黛,“怎么,主子爷来了,你们就叫主子爷在外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