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是死在新婚夜,那些言官定要口诛笔伐,到时他江振蓄意谋害的罪名委实难以洗脱。
“多谢驸马爷。”
“多谢驸马爷救殿下。”
靠近梨花木门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果然跌落,江振所料不错。浅黛与甘棠先后从婚房中跑出后,江振头一次从她们嘴里听见“谢”
字。
“主子,水来了,水来了。”
“还不快灭火。”
郭文龙不多时和家丁们提着水桶到来,江振吩咐几句后,继续扛着定华往前走。
即使定华闹腾,他也得先给定华寻个住处。
看这火势,婚房定是不可再住,堂堂公主,总不好叫她睡在露天院子。
江振的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争斗,一个声音让他将肩上的女人丢到猪圈牛棚去,另一个声音则告诉他不可冲动行事。
婚房沦为火场,最终江振将定华安顿在西苑的芳芷阁中,他将定华抱在床榻上,才又赶回婚房。
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得全城皆知,因而亲自盯着家仆灭火。
待他确认完火势已被扑灭,再返回芳芷阁察看时,定华早已安睡。
折腾一场,一来他不便再吵醒定华,二来他实在也是精疲力尽,是以嘱咐宫里来的两个姑娘几句,重又转身离开。
那女人反正已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天长日久,他总有机会试探。
今夜他真的累了,他得先回房好好睡一觉。
“谁又作死!给老子滚出来!”
走在连接西苑与主屋的回廊中,冷不防,江振被浇了一身冷水,气得他恨不能杀人。
“我是替你消消晦气,不识好人心。”
少顷,回廊顶上跳下一个颇有些英气的姑娘。
“我看消晦气是假,整我是真。”
看见出手之人是眼前的姑娘,江振转怒为笑。
“红蕖,敢情方才旁人忙着救火,你忙着在此布置机关?”
江振浑身从头至脚无一处不是水淋淋的,跟随他的郭文龙在他身后为他拧水,他自己则拧着衣袖上的水渍。
他今日当真是水火两重天,前脚险些被火烤熟,后脚又被淋成个水人。
想来太史令也有失手之时,今日哪里是什么黄道吉日,合该是大凶之日才是。
“她烧你的房子,你还要帮她灭火,值吗?”
沈红蕖抬头看看仍挂在梁柱上的水桶,又低头看看如落汤鸡般的江振,心头已有愧意。
只是她一向傲娇,并不会主动致歉。
江振讥笑道:“不灭火,让整个公主府都烧了不成?又或是,你想整个晟京城看我的笑话?”
“我不过打抱不平,谁想让人看你的笑话。”
沈红蕖挽着江振的手,要江振赶紧回书房更衣。
虽说婚房才是正屋,可即便婚房不被烧毁,江振也不可能去那处就寝,是以他在督工修缮公主府时,就命泥瓦匠将书房与后面的屋舍连通,作为他今后的卧房。
“我就是看不惯你横抱她,你扛着便是,抱什么抱。”
沈红蕖挽着江振往前走,想到心上人抱过疯女人一段路,她忍不住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