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衍笑道,“预祝姑娘玩得愉快。”
她握住团扇的柄,须臾才意识到她又踏进了李鄢的陷阱里。
他为人冷漠疏离,但偶尔又有几分青年人的脾气。
就像是琉璃,越是细细地去看,越能发现不一样的流光溢彩。
施施脸颊微红,轻轻地踏进了殿中。
她今日的打扮中规中矩,绝不是令人一眼就惊艳在原处的装扮,但她进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了。
丝竹声与歌声也停了下来,施施对上萧婕妤愣怔的目光,才发觉那歌声是出自于她。
她懵然地移开视线,御前的中使急忙走到近前来解释,说是最晚到的姑娘要弹一曲琵琶、最晚到的郎君要吹一曲洞箫。
皇帝设宴,自然没什么束缚,连宫妃都要献上歌舞。
可施施却急急地看向了谢观昀,投去求助的目光。
弹琵琶自然是没什么的,问题是——她不会
幼时家中请过许多远近闻名的乐师,专门来教她这个小姑娘,可还没学几天她就耐不住指上的苦痛,继母怜惜地向父亲恳求,要不就免了这门课。
于是直到现今,施施仍对乐器一窍不通。
这事是谢观昀应允的,所以他自然也是知晓的,他陪在皇帝的侧旁,见她进来时肃穆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滞。
哪家的贵女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施施的确不会
正在她心间焦灼时,再度有人走了进来。
施廷嘉一袭白袍若神人,明眸闪动,坦然地进殿。
“怎么了”
他向内侍轻声问道。
那中使将方才的话语又笑着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们二人。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怎样瞧都是一对璧人。
众人等着看好戏,连皇帝也眼含笑意望了过来。
施廷嘉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峻峭,腰背笔直如松。
他轻声说道:“太不巧了小生不善奏萧。”
施施不记得他会不会吹洞箫,但她知道施廷嘉是极擅长吹笛子的,两者都是要吹的,想来也没什么大的差异。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琵琶。
施廷嘉都将梯子搭在了她的脚下了她当然要赶快下去。
施施想也没想地附和了一声。
她若是不言语还好,两人相类的说辞愈加引人遐想,谁都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施谢两家渊源颇深,早在大周还未立国时,施文贞公就与施施的祖父是同道密友了
好在两人父亲的身份尊崇,也没人刻意为难他们。
设定这个规则时也没人想到会发生这样巧的事。
正当皇帝身侧一名年长内侍要替二人解围时,施廷嘉倏然朗声说道:“盛宴来迟,扰了前辈雅兴,归根是小生之过。”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