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卧室、工作室、厨房……每个空间都起码有两个以上的角度,甚至洗手间也是。
而此刻,玄关处,地板上,汪绝抱着他的风衣,睡得很香,他嘴角勾起,甜蜜地笑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对,和我睡。
陈聿睡觉的时候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只有胸膛微微起伏着,他规矩地躺在一边,给汪绝留足了位置。
两人靠得很近,盖着同一张空调被。
汪绝睡着陈聿的床,枕着陈聿的靠枕,穿着陈聿的睡衣,他的手腕挨着陈聿的肩膀,满鼻子都是洗衣液的香气和陈聿的味道。
他侧躺着,很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只睁着眼睛,细细描绘陈聿的脸。
一层白纱覆着窗户,月光透进来,洒在陈聿身上,额发凌乱,鼻梁高挺,眼睫纤长。
汪绝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手指轻轻搭在陈聿的眉骨上,和预想中一样的触感,薄薄一层皮肉下是硬硬的骨头,眉毛毛茸茸的,弄得很痒。
陈聿刚睡着时很浅眠,他被弄醒了,困顿地掀起眼皮,起床气刚想发作,看到对面的人,只压着声音打了个哈欠,“啊……你睡不着吗?”
汪绝慢吞吞地发出一声“嗯”
。
陈聿便侧过身来,同番薯干面对面,半勾着嘴角,“不困?”
明明才十二岁的年纪,但陈聿的五官和骨相就已经非常立体了,连半垂着的眼尾都勾勒出英俊撩人的味道。
番薯干看着陈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嗯?”
陈聿不满意了,挑了挑眉,手肘撑起身体,开始吓唬小孩,“你之前答应了我什么?”
番薯干连忙:“嗯嗯……不苦,我不哭。”
陈聿:“……”
陈聿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声音很低,尾调拉长,带着困意和点点温柔,他又打了个哈欠,道:“是困,跟着哥哥念,磕问……困。”
时间回到六个小时前。
两人已经认识了快半年,整个别墅区都被逛过了,恰巧那天很热,陈聿没走一会就开始流汗,他买了两条冰棍,递给番薯干一条。
他吃冰棍是粗犷式吃法,嚼着吃,卡擦卡擦的,“你想打游戏吗?要不去我房间打游戏?”
番薯干珍惜地舔着,他不认识游戏,游戏是谁?为什么也要打他?
陈聿也不指望番薯干应答了,只牵着他的手,往陈家的方向走。
快到的时候,陈聿把番薯干压下去,躲在花坛后边,小声说:“我先进去,你在这待着,”
番薯干从来都没有一刻是一个人在外面的,别说离陈聿两步远了,他就没松开过陈聿的手,他霎时“啊啊”
地叫起来,觉得不安全极了。
“嘘,”
陈聿用气声说,“要是被那个私生子发现,你就进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