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有肉体上碰撞的运动,棒球、橄榄球、冰球等,打架是常有的事。
裁判站在中间,双手举起,准备劝架。
场面混乱,连观众都站了起来,探着头往里瞄,想吃瓜。
谁都没有注意到,陈聿在这时进了场,见到汪绝倒在地上,他紧紧皱起眉,随机抓来一个人,问:“怎么回事?”
“我们又不能控制棒球往哪飞!这不就是比赛中常见的意外吗?”
汪绝踉跄地站起来,右腿完全碰不了地,虚虚地垫着。
他长得好,又白,在一众黑皮粗犷大老爷们面前气势上莫名就先矮了一个头,他说:“我看到了,第二局结束后,你们之间互相传话,然后改变了击球的姿势。”
“开玩笑!”
打者满身腱子肉,指着他,口水沫子都要喷到他的脸上,“队长和我说战术,你们没有战术吗?”
汪绝无言,只盯着他。
捕手余光瞥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都亮起来:“聿……”
陈聿没看他,径直越过,往前走。
可能是心虚,那个打者越说越大声:“你现在不也站起来了吗?别是技不如人才装……呃!”
下一秒,汪绝的眼前好像闪了下,飞快掠过一个残影,又像是被按下了放慢键,打者那张满脸褶子的脸忽然从嚣张变得痛苦,身形佝偻下去。
他只下意识闭了下眼,再睁开,刚刚几乎快怼到他鼻子上的那个打者已经消失了,只一动不动地躺在不远处的草坪上。
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这时才传过来,站在他身旁的那人一句话没说,直接一脚把对方踹了出去。
他缓慢地转过头,首先看到的是那颗落在嘴角的小痣。
“这场比赛结束了,”
陈聿双手插着兜,漠然地抬着眼,他宣布,“你们不配进我的棒球场。”
全场哑然。
那一脚太重,那个打者还晕乎着,压根起不来。
陈聿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忽然抬脚,狠狠踩到那人的右腿上,他稍稍俯下身,冷声道:“他妈给我道歉。”
为什么不躲?
“啊——”
那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棒球场。
离得最近的,仿佛都能听见骨骼摇摇欲裂的细微声响。
汪绝仍然被人扶着站在原地,他的侧脸沾上了几道泥灰,但眼睛非常亮,眼神中透露着让人无法理解的热度,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陈聿,一寸一寸地描绘那个背影……
好像,回到了以前。
汪绝人生中,最想永远停留的那一小段短暂的日子。
他甚至渴望到后悔为什么没在那时候去死,毕竟不是都说,人死后会不停重复死之前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