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不怕陈圣殷,但陈圣殷会去告状。
不知道听到哪个字眼,番薯干奇异地安静下来。
陈聿离开了。
一辆车开过,番薯干被吓了一大跳,他害怕地把自己团起来,缩在角落,刚刚还翠绿的枝叶莫名变成了鬼爪,晴空万里的天空莫名阴云密布,连刚刚打过招呼的慈祥老婆婆都变得龇牙咧嘴。
陈聿……去好久。
他把头埋进膝盖里,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看也不去听。
其实只过了五分钟,但番薯干的脑子都混沌了,才听见有人喊他:“番薯干……!”
番薯干冷汗涔涔地抬起脸,看到陈聿的那一瞬,世界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安谧、温暖、色彩洋溢,几只小鸟在头顶上追逐着飞过,欢快地叫了几下。
陈聿打开了二楼的窗,还把床单全部绑一起放了下来。
番薯干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力,爬得那么快过。
陈聿被吓了一跳,只觉得眨一下眼,番薯干闪现了一米,眨一下眼,又瞬移了一米,再眨一下眼,就到了跟前,跟猫猫突进似的,但番薯干又不可爱,还是和丧尸围城更像。
番薯干翻进来,把陈聿扑在地上,死死抱着,他“啊啊啊”
地乱叫,声音劈叉,控诉着陈聿。
不会说话这一点也很像丧尸。
陈聿想着,笑出了声,一边快要被勒死一边咳嗽地笑。
番薯干见状愈发生气,手指对着天花板乱比划着,差点怼进陈聿的鼻孔。
陈聿终于笑完了,他哄着,拍番薯干的后背:“吓到了。”
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给番薯干送饭,番薯干肉眼可见地长了点肉,不再瘦得脱相、干巴得跟干尸一样。
“好了好了,”
陈聿决定强制关机,他两只手夹住番薯干的脸,左看看又看看,半晌,满意道,“不丑,还是很可爱的嘛。”
番薯干泄了气,任凭陈聿揉搓。
陈聿感觉自己的洁癖都快要被番薯干治好了,早就想把番薯干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洗一遍了。
番薯干隔了很久很久,第一次洗到了热水澡。
这里,比一开始住进汪家的时候还要幸福,不是因为有大床、能吃饱,而是因为——
陈聿拎着花洒,往下看了一眼,调笑道:“你小子,看来以后不会矮到哪去啊?”
番薯干浑身赤裸,傻愣愣地站在浴室。
明明他没有任何隐私意识,女人都是带着他在大街的水管处洗澡的,但他在陈聿的目光中,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别扭,他不知道那叫不好意思,只龟缩地背过身去。
他想自己来,但又觉得陈聿帮他洗得很舒服,最后演变成靠着浴缸,昏昏欲睡。
陈聿大可可以让番薯干自己洗,但他过不了心里这关,他总觉得这小子会敷衍地淋一下就说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