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秀才错愕的回过头,神情惊喜的看着床上的姑娘,有一种“终于救活了”
的感觉。
但是,说话的人却仍是一副“如丧考妣”
的样子,姿态神情未有一丝变化,让秀才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产生了幻觉。
“姑姑娘”
他有些迟疑,“你”
“为什么救我”
床上的人影终于再次开口,她的目光仍旧注视着窗外,没有半点波澜。但蒲秀才却反而松了一口气,能开口说话,就代表着进步。不过,对于这位姑娘的问题,他又有些犯难。
为什么救你
“姑娘。”
蒲秀才想了想,道“我当时打柴路过,看见你在水渠里,就抱你上来了。至于为什么救你小生答不上来,想来其他人看到姑娘,也会救的。”
姑娘目光一怔,苍白的嘴唇微动,“你们人”
声音细弱蚊蝇,直至渺不可闻,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累了。
“姑娘你说什么”
蒲秀才没有听清,也不好继续打搅,只能道“姑娘,你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喝碗粥吧少顷,小生去请胡郎中,为姑娘看看。”
说着,他再次走出屋。
“不用了。”
床上的姑娘忽然喊住他。
蒲秀才疑惑的回过头,正见对方身形微动,似乎要起身。
他走上前正要搀扶,却想起了“男女授受不亲”
,犹豫间,女人已经靠在了床柱上,用一双水波似的眸子看着自己。
蒲秀才脸一红,第一次有人有年轻女性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让他有些失措。但顷刻间,他便镇定下来,问道“姑娘有事”
姑娘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半坐半依,原本有些凌乱的头显得工整了一些,整个人的模样也变得更加清晰。
还是一位女孩,大抵刚过及笄之年,但如画的五官,静谧如兰的气质,眉眼间的风情,却给人一种奇特的美感。或许不是惊心动魄,更似是轻云蔽月,人间飞雪。
蒲书生看得似乎有些呆了,喃喃自语“恰到好处恰到好处”
女孩也看着他,目不转睛,两人四目相望。
一个像是在看一幅画,一个像是在看
“谢谢你救了我。”
女孩垂下眼皮,潋滟的眸光归于平静。
蒲秀才这才回过神,脸色红,连忙道“姑娘言重了,不用谢不用谢”
女孩仍道“谢谢。”
蒲秀才摆摆手,脸色愈泛红,一时竟有些口拙。半饷,他喏嚅着嘴唇,道“小生蒲留仙,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女孩侧头望了他一眼,道“青乔。”
“原来是青姑娘。”
蒲秀才拱拱手,道“青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青乔不答。
秀才也不以为意,又道“既然如此,小生去请胡大夫。”
“谢谢。”
青乔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我这是旧病,大夫无用。”
蒲秀才沉默了一会,道“既是旧病,可有旧方”
青乔又是不答,迎着日光,她的脸愈显得苍白,像一张浸了水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