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性格尖锐的人,曾用尖锐的话去故意刺痛对方,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种名为后悔的感觉悄悄滋生。
“那天……”
“我……”
两人同时开口。
江喻立刻抬手打断他:“我先说。”
他清了清嗓子,无需打腹稿,想说的话便自然而然地说出口:“我那天说话太难听了,知道你是想帮忙,谢谢。还有……对不起。”
他极少主动道歉,于他而言,道歉就是认输,所以他神情依旧有些不自然,目光投向马路对面的路牌。
他没有发现,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陆悬正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
此刻陆悬并未想起自己被拒之门外的那个夜晚,江喻曾说过什么,而是不断浮想到他手臂上为他而受的刀伤和紧紧缠绕的绷带。
带着血色的和痛觉的情愫不断发酵,陆悬脱口而出:“如果我不想只做朋友呢?”
什么意思?
江喻的大脑没转过来,他迟迟没搞清楚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不想做朋友,还是想做?
在他思考的这几秒,陆悬忽然逼近了一步,眼底翻滚的情绪仿佛将要迸发的火山。冷战的这段时间,他忍了一天又一天,隐忍感情非但没有淡化消失,反而越发强烈,灼烧着他的内心。
如果江喻始终冷待他,对他视若无睹,或对他的一切事情袖手旁观,彻底切断一切联系,他也许自然而然地就会放弃。然后告诉自己,我想错了,也做错了,不该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可是江喻偏偏没有,偏偏流露出关心和在意,偏要去为他打架。将他的心像放风筝一样拉扯。
江喻被逼退了一步,警觉地说:“干、干嘛,想打架?”
陆悬捏了一下手里的空可乐罐,发出卡啦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我说……”
他看着江喻的表情,那张脸上只有茫然、警惕和质疑——他什么也不懂。
陆悬内心的火山忽然就被堵住了,那些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也被堵住了。
他知道的,江喻没有那种意思,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懂。
“算了。”
他把空可乐罐投进垃圾桶里,眼底的失望一闪而逝。他压下内心一切翻涌的情感,转过头时露出一如既往的神情,道:“对牛弹琴,不想说了。”
江喻挑眉:“几个意思,说人话。”
陆悬:“说人话你也听不懂。”
“???”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江喻一脑门问号。
陆悬又说:“饿了,请我吃饭。”
“你刚才说自己不饿。”
“现在饿了。”
“……”
江喻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厅,点了两荤两素一汤。下午店里几乎没人,落座后,江喻又要了一壶热水,给陆悬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