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心想一定是自己烧糊涂了。
收回视线,那个华人青年跟白皮青年离开了。
这场学术讨论会结束后,他们一同回到学校附近的酒店里。
最近流感肆虐,为了不传染其他人,原本两人一间的房间,钟乐想自掏腰包单独开一间房,但他师兄听后不愿让钟乐破费,胡教授便提议让学生跟自己住。
换成别的学生,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胡教授不同,师兄一听立马道:“好啊好啊,晚点我们一起开黑,但你不要玩adc了,真的很菜!玩个辅助,我带飞你。”
胡教授“啧”
了一声,“你可以说我学术不行,但请不要说我游戏技术不行。”
总之,最后钟乐一个人住一间房。
白天的插曲,他以为晚上又会失眠。
但吃的感冒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他又近二十个小时没睡过觉,居然很快就失去意识。
他睡得很沉,仿佛身处在湖中央的一只小船里,周遭大雾弥漫,看不清远方,摇摇晃晃的船身,荡漾着水面,一阵阵涟漪。
这种静谧维持了许久,却突然狂风大作,好似小船撞上了什么冰山巨物,周遭突然冷了下来,他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须臾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钟乐猛地抬头,大雾散去,他看见了傅延朝。
他惊醒后直接坐起身,大口呼着气,一身的冷汗将丝都打湿,黏在额头上。
陌生的酒店房间,钟乐很迟钝反应过来,这是一场梦。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时间还早,又缓缓躺下。
跟傅延朝分开了三年,只有头一年梦见对方的概率多。
钟乐知道,那是潜意识在作祟,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了学习还有兼职上面,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努力让自己没有空闲时间瞎想。
除了身体疲惫,这种方式其实很有效。
钟乐没时间想起傅延朝,梦见的次数也慢慢变少。
时至今日,钟乐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梦见过傅延朝了。
已经过去三年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傅延朝现在长什么样,一张有点相似的照片就让自己心神大乱,钟乐觉得自己毫无长进。
他强迫自己冷静,随后起身洗澡,吃药,看资料。。。。。。在酒店自助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庞思遥抓着钟乐让他再量一次体温,钟乐说自己量过了,已经好很多了,她却不放心。
最后还是胡教授开口,“钟乐,听你师姐的吧,要是没退烧,你今天就在酒店继续休息。”
他说:“咱们这次要在y国待半个月。”
他又说:“我知道你在担心自己是累赘,”
胡教授安抚道:“你千万别这么想啊,我这次带你出来,本就想让你提前适应一下研究生的生活,我是看重你。”
胡教授是个直性子,不喜欢弯弯绕绕那套,满意跟不满意全写在脸上。
钟乐听后,妥协了。
体温量后,只有一点点低烧,钟乐很想跟着他们去实验室,连忙解释,“我这是体质问题,我经常低烧的,不碍事。”
旁边啃面包的师兄哎呀一声,插嘴道:“你这孩子太倔了吧,低烧也是生病啊。”
钟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愿意,“老师,我可以戴口罩,我真的好了。”
他执意如此,其他人也没办法劝他,胡教授只能说:“那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别硬扛。”
于是钟乐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实验室,他在学习方面向来可靠,即便还在生病,脑子也不混沌,数据都没错过。
他话很少,也不是个爱邀功的性格,别人在休息时用英语与他聊国内旅游的话题,钟乐安静听着,时不时回个一两句,看上去有点冷漠。
他们在y国的行程很满,闲暇的时间不多,但胡教授手底下这几个孩子,只有钟乐性格最安静,其他人一个比一个活泼。
真是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
钟乐的三个师兄一个师姐,精力无限,在学术讨论会还有研究课题后,还能抽出空来玩。
他们去附近的公园打卡,在最火爆的餐厅吃饭,甚至最后还溜去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