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翦这种一人灭四国,还让自家儿子也灭了一国的兵家猛人来说。
打仗,那早已不是吃饭的本事这么简单的事了。
那是一个值得他不断探索、研究的学术。
这也是为何当世兵家会公认王翦为尊的道理。
他不仅能打仗,还能研究、探索、总结!
可春秋战国几百年的征战下来,战法、战术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而已。
在这些过往战例的研究上,王翦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再加上这些年一路走来南征北战的经历!
可以说,王翦如今的兵家地位,那是真正的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走到头的结果。
但人都是不知足的。
谁还不想自己能更进一步呢?
谁还不想,自己百年以后,也能被人叫一声“子”
呢?
而眼下,赢渊掏出来的这份筹码,让王翦看到希望了。
全新的兵种就不说了,居然还有对于这种兵种使用的思考、建议。
别看上面写的非常零散,一条条的似乎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甚至中间有些想法之间还略有些冲突。
可王翦不在乎!
他要的就是这一道灵光!
这就好比在他已经看不到希望的兵家道路上,于那厚厚地墙壁上,凿开了一道缝。
固然暂时还不能通人,可已经足够他看到墙壁后面的光明了。
那剩下的,他还有梆子力气,还没死,他自然能继续走下去。
不过,哪怕激动如王翦,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份爱不释手的绢帛,仍旧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对面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祖孙三人的赢渊,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后,认真的问道。
“所以,公子你拿出的筹码便是让我王家学会这铁浮屠的组建和使用之法?”
赢渊闻言莞尔一笑。
“大将军这是什么话!”
“本公子难不成在大将军眼里那吝啬之人?”
拦住了王翦马上要脱口而出的道歉,赢渊直接敲了敲案几道。
“铁浮屠,编制三千!”
“这三千,由王家之人组建、训练、指挥!”
“这一点,本公子可以保证!”
此言一出,王翦那双略显浑浊的老眼猛的一瞪,一对驳杂、斑白的剑眉更是紧紧皱在了一起,一股子浓浓的煞气油然而生。
可对面的赢渊却云淡风轻的坐在那儿,仿若刚刚说话的不是自己一般。
而一旁的王贲,这会儿也屁都不放一个了。
他再喊,那也是跟他爹比,但怎么说也是大秦的高官了,他当然知道这里边的厉害。
王翦眼见着赢渊坐这儿不动如山,他终究还是怅然一叹。
“公子何苦对我王家苦苦相逼呢?”
赢渊嘴角一翘:“这何以称得上逼迫呢?”
“这等好事、怕是多少兵法大家求都求不来、想都想不到的好事了吧!”
“古往今来第一只人马具甲、所向披靡的重骑兵啊!”
“能从头到尾组建、训练、指挥这么一只传奇的部队,王家是必将留名青史的!”
“这难道不是本公子送给王家的筹码和大礼?”
王翦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