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默念完了,茱萸心下大异,知晓是有人暗算了她。虽然恼怒,但是这荷包模样,确实又与她做的样式相近。这宫里头的月白素锻,又几乎每宫都有几匹,此番怕是说什么那都是百口莫辩了。
彩莲偷偷瞥了一眼,见这字迹,竟是沈誉给她的相思词,再往袖子里一摸,这信笺纸不见了!这下方才慌了神,知晓定然是丢在哪里,被人拾得了,如今便用来陷害她家主子了。
彩莲急得满头大汗,茱萸笑笑,示意她静下来,这字迹她并非不认得,沈誉开了这么多药方,她当然晓得,这定然是沈誉写给彩莲的,只是如今若是如此说,反倒是彩莲这丫头私相授受了,她若脱了嫌疑,彩莲便该受重责了,按这宫里的规矩,怕是也够呛。
茱萸登时对着太后磕了个响头,泪如雨下,悲凉声道,“臣妾哪里知晓,这是何人的物件。太后今日好端端的进来就兴师问罪,倒是臣妾糊涂了。”
太后厉色道,“我原是天天坐在大明宫内,这外头的事也是懒理会。原想着,你是个识礼数,知趣的人,拿你当自己人看,便事事放心,也很少追问你什么。如今这肮脏的东西,竟然白日里显摆在御花园假山后头,幸亏这宫里头上上下下,也很少有人去那儿。倒是被容妃手下的桂嬷嬷无意中拾过来了,倘若是宫里的其他人见着了,怕是早已送到皇上跟前去了。你说说,我如何能不问你罪责?”
听到此处,茱萸算是心下明了,是这孙瑶环设了个局,今日终究将她拖下了水去,仍梨花带雨道,“太后怎就知晓,这一定是臣妾的物件,这宫里头,各宫可是都有这月白缎子的,怎偏偏就该是臣妾遗漏的呢?”
太后从秧姑姑手上拿来一件烟色模样的狐狸毛系领,上头绣了两朵梅花,可不正是年前茱萸赠给秧姑姑那一条来,“你倒还反问哀家了,你瞧着,这荷包上的针线样式,和这系领上的样式,哪一样不是重的?当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还不自知。”
孙瑶环忙道,“可不得,这样的事儿,也怪肮脏的,若是被皇上知晓了,定然也是气得不轻。”
淑妃道,“臣妾倒以为,这事儿急不得,许是里头有什么误会呢?贵妃娘娘想来知书达理,何曾做过什么越矩的事儿了?”
锦妃挑眉道,“淑妃倒是敢在太后面前打包票了,若是这真是歆贵妃丢下的物件,你可又如何说得?”
淑妃凝眉道,“这……”
太后又着曦嬷嬷将这荷包与系领交予丽妃道,”
丽妃,这宫里往日,你最是公道,不如你来瞧瞧,这两样物件,可是一双手做的?”
丽妃接过手,偷瞧了眼太后,面色凝重,又看着歆贵妃,面色淡然,只为难道,“臣妾看着,这像……又不像……太后也知晓,我这照顾两位公主,也无这么多嫌隙时间,可以精进这女红的手艺,一时倦怠了,倒也分辨不清了。”
茱萸听了,又含泪诉道,“太后说的,这两样物件,固然是与嫌疑,臣妾也不敢辩说,臣妾殿中就无这月白缎子。但是还请听臣妾细细说来。臣妾未入宫前,只在年前做这荷包,只是为着挂于梅枝上祈福,这里头,自然都是庙里的签文香注,哪可能会放什么诗词来。这事儿太后便是去忠棣府随便命人来回个话,可不就清楚了。”
见太后也不发声,茱萸又道,“况且,这针线是否都是臣妾所绣,随意找那尚衣局的司衣来问个话,可不就真相大白了?臣妾虽然年纪不重,可也晓得这里头的轻重。退一步说,臣妾便真有这样的物件,再糊涂,也得烧了不是?这留在自个身边,可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还请太后明鉴,还臣妾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