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求就是你过来跟我同居。】
此话一出,谢之临果不其然没有回复消息,边榆不知道他是不是吓到了。
一个同居就要吓到,那这个同意也过于草率。
但回头一想,以后日子还长,这么快就有心理阴影可不好,边少难得体贴地又说:【周末空出时间跟我去趟家具城,次卧需要布置,你睡次卧,至于其他的我不逼迫你。】
此番一出,对面才回了一个字:【好。那边少早睡,周末见。】
对于谢之临过来这件事边榆确实没想到,但也不至于惊喜,他只是需要谢之临这么个人。
他需要让自己生活混乱,让自己看上去既没出息又很胡闹,让边博义生气,让苏家不满,让所有人都觉得他边榆无药可救,这其中也包括苏珉沅。
边榆头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随意地垂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那杯一口没动的红酒。
头顶上的灯不知道多久没有点开了,雪白的天花板却与在法国的疗养院没什么区别。
边榆想了想,又拿起了手机,翻开邮箱找到之前的一个文件,来自陌生人,里面罗列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孔辛的名字,是唐家的手笔。
至于为什么用一个这样的邮箱给边榆发邮件,唐元驹说是怕给边榆添麻烦,其实更多的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边榆这次回国就没想安宁,但唐家不想进这个旋涡。
一声鸟叫忽而响起,天边有了光线,然而边榆一动未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周五早上天刚亮,边榆就收拾收拾出了门,他先去了晟壹广场的一家咖啡店,落地窗对面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上面挂着牌子写着——晟徽大厦。
大厦边一群人拎着桶正在擦玻璃,衣服统一,是大厦里面雇佣的保洁,大冷天的也是不容易。
边榆就这么看着那些保洁来来回回收拾东西。
蓬松的羽绒服随意地放在椅子上,边榆只穿着一件淡灰色的高领毛衣,双手捧着咖啡杯看着窗外,金丝眼眶架在鼻子上看着斯斯文文,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淡漠,让他整个人气质都沉了下去,与他平时模样大相径庭。
也因为这难得的斯文,在程宗崇进来时第一眼竟没能认出本人来,他只是扫了一眼就走去吧台,点单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又猛地看向窗边。
边榆见程宗崇终于认出自己了,笑道:“乖儿子终于认出你爹了?”
咖啡店不大,一共也就六七个位置,边榆的模样本就吸引人,突然的这一声整个店里的人都能听见,不知何处传来压抑不住的低笑声,程宗崇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单都没点,直接走到边榆对面仔细看了几眼:“哎哟我去,边爷您今天是改了性了?你别说,这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
边榆往后一靠,二郎腿翘起来的时候那点斯文的气质瞬间散了一半,吊儿郎当地多了败类的味道。
程宗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坐在边榆对面也不跟边榆客气,拿起桌子上的咖啡猛灌了一口。
“边爷是想我了还是找我有事儿?”
边榆:“你猜?”
“我猜想我的可能性不大,找我有事儿的可能性也不大,总不能追人的吧,怎么着,谢之临兼职换在这边了?哪间店您说说,我去给您助力。”
晟徽大厦是程家公司总部,晟壹广场包括周围商铺都是程家产业。
程宗崇正觊觎边榆的早餐,不客气地拿走蛋糕咬了一口,听见边榆说:“谁说我来这追人了?”
“怎么的,不追了?又换目标了?我就说,突然看见边爷这么深情有点不习惯,我也觉得那种清纯大学还是没味道,小妖精才够劲儿。”
听见这话边榆笑着点点手机:“我可录音呢,一会儿就给你爸发过去。”
程宗崇嘴里蛋糕滑进嗓子差点噎着:“别别别,开个玩笑,边爷别跟我一般见识。”
就程劢的那个脾气,尽管知道程宗崇胡闹,但是这胡闹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程宗崇多少得脱层皮。
一碟小蛋糕被程宗崇囫囵吞了,用最后一口咖啡顺了喉咙后,程宗崇说:“我吃完了,边爷说吧找我什么事。”
两人关系不需要弯弯绕绕,玩笑话归玩笑话,到了正事上边榆从来不含糊。
边榆问:“你们公司保洁的活儿怎么样?”
程宗崇一愣:“不太清楚。”
他闹不清边榆是什么意思,虽说这些保洁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他这个老板亲儿子可没那么亲民去关心保洁如何。
边榆的视线落在窗外,看着那边几个人忙碌完往大楼里走。
程宗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解地问:“怎么了?”
边榆轻笑一声:“没事,走了。”
说着人当真起了身。
眼看着边榆没有一点犹豫的样子,程宗崇心中疑惑更甚,他不自觉地想起之前段东恒的话,说边榆这次回来大不一样了。
当初边榆出国完全被逼走的,他又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程宗崇甚至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可是五年后,边榆回来前就只和程宗崇说了一句:“四天后回国。”
就没了下文。
期间程宗崇曾去法国看过边榆,边榆比想象中的淡然,程宗崇也不好多问,只是后来边榆给他发了几条奇怪的消息,让他帮忙查一些东西,这其中就有赵寻卿。
从边榆回来,他们两个一直没多少时间凑在一起好好说话,边榆刚回国没几天程宗崇就走了,之后程宗崇又被他爸抓在公司,这么说来两个人又快两个月没聚了,上次还是在段东恒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