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坏了,脑子一乱就不知道说什麽的情况又出现了。
穆千凝指尖揪着被子,疯狂想着怎麽编一个合适的理由。
最终还是没想出来,让她在这麽短时间内想个理由确实太难为她了。
于是她有些自暴自弃地道:“妾只是一时不习惯,陛下恕罪。”
见她如此,刘淮也笑了。
“倒是诚实,没想个话来糊弄朕。不过……”
他说着话锋一转,“今日不习惯便算了,日后你自会习惯。只是昨日新婚夜你自己先睡了,朕沐浴更衣回来见到的便是怎麽都喊不醒的你。今儿一早也是,唤了你好几回,你都是转个身又睡过去了。”
穆千凝,“是,是吗……”
她怎麽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后的记忆停在她靠着床边昏昏欲睡的景象上。
至于最后她到底何时睡的,怎麽睡过去的,完全想不起来了。
更不提今早陛下曾唤过她。
只怕那时她尚在美梦中。
“怎麽,想不认账?”
抱着她的人声音愈发低沉,下颚抵在她发顶,说话时,靠在他身前的穆千凝隐约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帝后大婚,合卺同牢,昨日又是十五,团圆佳节,如此良辰吉日,结果你先睡了,这倒也罢了。今日一早朕原还有朝会,因着你手里一直攥着朕的衣裳,朕一起身你便不乐意,不想吵醒你,朕便停了朝会。眼下文武百官还不知会如何议论。”
什麽,推了朝会?!
穆千凝一下被唬住了。
刚睡醒的她脑子都还懵懵的,听得这话她也顾不了这麽多,撑着手赶紧从对方怀中挣扎出来。
“陛下,妾确实不知道。”
她以前也没和别人同寝过,谁能想到自己还有这麽个奇怪的习惯,“您先前直接叫醒妾便好了,怎能因为这事耽误了您朝会,如此妾岂不是罪过大了。”
还在家中时穆千凝就听过,京中言官的纸笔跟刀子一般,擡手落笔间便能将一个人批得无地容身。
今天陛下因为她而没去朝会,她都不敢想言官会如何写自己。
封后的第二日便恃宠而骄,拖着陛下不让上朝。
好吓人!
从小到大她都没被骂过,不想当了皇后就被言官口诛笔伐。
“……你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原以为她是因为觉得耽误了自己才致歉,结果听着听着好像不对,直到她无意识喃喃自语刘淮才明白过来。
敢情她是怕被言官骂。
心里更没想到他。
“啊?”
被点明后,穆千凝更尴尬了,原本想说自己没打算念出来的,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于是主动闭嘴。
“放心,就算言官要骂,也是先骂朕。”
刘淮道,“更何况今日罢朝,他们也不会有议论。”
穆千凝忙问为什麽,对方低头看了她眼,有些好笑,“这宫中的礼仪规矩,究竟是六尚局的女官没教,还是你学了没往心里去?照规矩,帝后大婚第二日,罢朝。”
大夏自肃宗起便是五日一回临朝听政。
今日正好是听政的日子,却又赶上大婚,刘淮便顺理成章停了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