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抱她的時候便感覺到她身上有些燙,怕是已經發熱了。
這個世界沒有靈氣,自然也無法修煉,凡人之軀,當然是經不住病痛的。對一個嬰孩來說,哪怕只是小小的風寒發熱,一個不注意也會要了她的命。
謝衡將懷中睡得正熟的6晚菀安置在自己床榻上,自己也挨著床沿坐下。他垂眸看著她,伸出手,指尖極輕地落在她紅潤的面頰上,而後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換來她一聲細弱的哼唧。
這一刻,他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寧靜。
又無比焦灼。
很快,常駐在府里的胡大夫便被領了過來。
管事並未聲張此事,只對胡大夫說是把平安脈,畢竟他一時也弄不清楚謝衡突然抱個孩子到府里來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胡大夫進了屋,第一眼只瞧見謝衡靠坐在床榻邊,正要上前行禮,謝衡卻是揮了揮手免了他的禮:「先過來看看她。」
胡大夫視線一轉,而後才瞧見床榻上的6晚菀。
這實在是不怪他眼神不好,畢竟那么小小的一團,又被殿下的狐裘裹住了全身,實在是讓人很難注意到。
但是……殿下何時有了個孩子!
胡大夫驚了驚,一抬眼正對上謝衡看向他視線,這才回過神來。
不管這孩子是誰,都不是他可以過問的。
胡大夫上前,細細診了一回後,不由地皺眉:「這孩子風寒侵體,怕是會引起高熱,這幾日需得好生照料。」
「能用藥嗎?」謝衡問道。
胡大夫沉吟道:「孩子還太小,若非實在無法,還是不用藥的好。」
謝衡沉默了下,轉頭吩咐管家:「去找。。。。。。就把廚房那兩個侍女調過來。」
他和6晚菀雖是夫妻。。。。。。雖然還差了個儀式……
但今時到底不同往日,他如今的身份是這個平昌國三殿下,而她不過一個女嬰,他即使有心親自照顧她,卻也不如姑娘家來的方便。
到了晚間,6晚菀果然高熱不退,小小的一張臉又熱又燙,嘴唇也被燒得乾裂了,偏偏一點汗也發不出來。
謝衡沉著臉,從侍女手中接過帕子,小心翼翼擦拭著6晚菀的額頭。
一旁的侍女怯怯道:「殿下,孩子還小,恐怕要多擦拭一下身子。」
謝衡聞言滯了下,片刻後將帕子遞給侍女,「你來。」
「是。。。。。。是。。。。。。」
謝衡自己則是起身,背對著床榻坐到了一邊。
6晚菀這一病就病了大半個月,中途昏昏沉沉,不大記事,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某個夢中的片段。
依舊是在隱秘的谷底。
她整個身軀已經完整凝合。
「時間到了。」
男人站在白霧頂端,如履清潭,右手伸展在她面前,等她從白霧中反手握住他的大掌,他借力使力,一把將她拉出重重白霧。
她□□如初生嬰孩的身子纖細輕盈,飛進他臂膀間,柔軟光亮的黑綢青絲覆蓋住兩人。
她伸手抱住他的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