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居張大了嘴,他就搞不明白了,蕭鑫大部分時間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到底是什麼時候完成了對這台注塑機的改裝?
雖然改的都是一些小裝置,不費材料也不費什麼功夫,但也不至於讓大家都沒有察覺吧?
這會兒,晚班生產線的員工一拍腦袋,「哎呀,交接班的時候,白班的人說了,這注塑機改了一點,我就之前去加料的時候,稍微看了一下,見只是多了個攪拌棒,就沒有上心。唉,這蕭鑫幹事還真挺不錯的啊,雖然只做了一點小變動,但對生產確實是有利的。今天可不就避免了一場禍事麼。」
陳平臉色隱隱發黑,他惱怒地掃過小居等幾人,看他們都是一臉想不通的樣子,才收回自己對小居他們的懷疑。以蕭鑫那一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性子,他在廠里雖然還挺招人喜歡,但並沒有誰沒事會找他說話,所以許多人都察覺到小居等人在針對蕭鑫,可只有李叔實在看不下去,跟蕭鑫提示說了幾句。
在這種境地下,蕭鑫應該沒有發現他們的坑害手段,他對機器做了改裝,或許真的是天天被喊去修加料機,才傻憨憨地給這機器做了點改造。
陳平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算他運氣好,也沒多重視這次計劃被發現的事。反正他爸是廠里的書記,他也沒有親自動手做什麼,這件事總扯不到他身上。
他如此單純地想著。
直到他爸跟廠長兩人一塊出現在這裡,面上都是十分嚴肅的表情。
「爸,你快讓他們放開我。」陳平仗著他爸的寵溺,犯了錯也沒有多害怕,只是覺得自己一直被人押著手臂,實在是丟人。
陳書記臉色泛黑,偏頭看向廠長。
這會兒,廠長可沒有下午的時候那麼好說話了。
「我聽說,你們幾個人特意謀劃了好些天,就為了做這種事,然後陷害蕭鑫?」廠長板著臉的時候,還是極有威嚴的。
小居他們反正是怕了。要是他們因為這事丟了工作,也沒有第二個長輩能騰出崗位來讓給他們了,而且,他們做壞事肯定會留案底,以後也沒法去別的廠找活干。
小居當初是最先收了陳平的好處,承諾給他做事的。如今,他也是最先變慫,當場反水,把陳平給招出來的。
「廠長,這不怪我們啊,是陳平,陳平看不慣蕭鑫,想把蕭鑫從廠里趕出去,就給了我們一些錢,讓我們給他做事!」小居此時都沒有提肖倩倩,畢竟那是他也暗暗喜歡過的人,並不想影響到她。
陳平都快氣死了,直接說:「又不是我逼你們收錢的,你們吃我的喝我的,然後自己上趕著討好我的,你們主動想了各種計劃去對付蕭鑫,怎麼現在全往我身上推?」
陳書記根本來不及阻止兒子說話,本來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暗沉了。他黑黝黝的目光掃過小居幾人,然後又看向自己的兒子,目光中終於帶上了一絲悔意。
他早該知道的,自己兒子並不是什麼能踏踏實實幹活的人,今天兒子突然說什麼發現車間的漏洞、以及要關懷晚班的一個臨時工時,他就該起警惕心,而不是開開心心地幫兒子做成了這些事。
現在可好,兒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小居對線,相當於直接承認了他是陷害事件的策劃人之一……
而陳書記自己,下午幫著兒子創造好了陷害的前提條件,一時也洗不乾淨了。
陳書記痛苦地閉上眼。
想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為什麼終於得個兒子,卻是這樣的蠢貨?
他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覺得肯定是因為老婆笨,所以生出來的女兒兒子都笨。
「抱歉……是我教子無方。」陳書記艱難地開口道。
他已經記不清上次這麼跟人低頭是多久之前了,要這麼低聲下氣地給人道歉,是他覺得非常屈辱的一件事。
可他不得不這麼做——為了保住他兒子。
廠長心裡其實挺激動的,今天可終於讓他抓到這個空降兵的把柄了,不過他表面上還是維持著嚴肅、公正的表情。
「陳書記啊,你看這事鬧的,雖然沒實際上造成什麼損失,但這是剛好人家蕭鑫給機器做過改造,大家一時還沒傳開,所以小居他們按照原來的想法去扔螺絲刀來破壞機器。要是機器沒改造,不管螺絲刀是把攪拌桶里的攪拌刀刀片弄壞了,還是把後面的螺杆弄壞了,那損失可就大了去了啊。」
陳書記知道廠長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可他還是想以沒有真實損失為理由,來為兒子爭取減小懲罰。
以兒子那點能力,以及賊臭的脾性,除了在他老子手底下幹活,還有什麼地方能收他?
「這不是運氣好,沒有造成損失麼。常廠長,您看,這些都是年輕人,脾氣沖,這次事情鬧開了,他們心裡肯定也怕了,要不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叫他們做點苦力活也行,讓他們有個彌補的機會。」
陳書記其實根本不想管小居他們,只是現在這些人跟陳平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保也不能特意只保其中一個。
「這次是運氣好,下次可就不一定咯。」廠長幽幽地看了陳書記一眼,「我聽說,這幾個年輕人,所圖甚大,想著陷害蕭鑫成功之後,還要傳播一系列對蕭鑫、還有提拔蕭鑫上來的領導不利的傳言呢。」
「而且,陳平是陳書記你的兒子、你的秘書,要說你對他的許多動作一無所知,這也不太合情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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