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是兄弟吗?
容秀莫名地有产生了一个疑问,随即,便是一声苦笑。
然后,她昂起头,用最尊贵的姿态,越过炎寒,坦然地向裴临浦走去。
她的肩背挺直。
她的神色,高贵典雅,俨然不可犯。
炎寒本来对她心存轻视,见此状,也不禁生出少许敬佩之意。
在经过这种种种种后,容秀依然能保持自己的仪态,依然能坦然地面对所有人,不能不说是一种能耐。
能被贺兰雪如此钟情的女人,看来,也不一定是花瓶。
在容秀踏出他们的控制范围时,屋里的四个属下向炎寒投了一个探寻的眼神:毕竟,现时现刻,容秀是他们唯一的筹码。
炎寒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道:“贺兰淳这样对她,她回不回去已经没有差别了。”
事实上,他现在如果将容秀带走,反而替贺兰淳解了尴尬,保不准,还成为天朝众人同仇敌忾的理由。
而放容秀回去,待这位被利用,再被遗弃的容后回到宫后,无异于会变成贺兰淳身边一个潜在的威胁。这样反而更有利些。
炎寒一直是个聪明人。
容秀还在往前走,一直走,脚步从容优雅,片尘不沾。
仿佛她现在穿着的,不是粗布糙衣,而是倾天下财富都购买不到的绫罗绸缎。
仿佛她现在所在的,不是荒郊野外,而是巍峨宫殿前绵延数里的猩红地毯。
众人先是侧目,继而,眼中很自然地升起一丝恭敬。
这是他们的皇后。
无论任何状况,都不失凤仪的国母。
容秀停到了裴临浦面前。
裴临浦微微弯下腰,浅淡地行了一礼,口中称道:“皇后娘娘受惊了。”
“裴大人也辛苦了。”
容秀矜持地还了一礼,清冷地回答道:“大人一大把年纪,还这般千里奔袭,为国为民,实在可敬可佩。”
“娘娘才居功至伟。”
裴临浦绵里藏针地回道:“请娘娘再等候片刻,待老夫收拾了这番人,必用鎏金凤辇送娘娘回宫——陛下对娘娘,可是思念得紧。”
容秀冷冷一笑。
没有见过她的笑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如此柔媚清丽的容后,能有这样冰冷嘲弄的笑容。
“你回去告诉贺兰淳,他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全部做了,也希望他能遵守他的承诺,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也请他尽快放了我的父亲。”
“娘娘何出此言?”
裴临浦不动声色地驳斥道:“娘娘的父亲容太师早已告老还乡,娘娘怎么会以此来难为陛下呢?”
“告老还乡?”
容秀冷冷地瞥着他,轻蔑道:“他是打算告老还乡,可是自入宫递呈后便再也没有出来。不是贺兰淳挟持了他,又是谁?!”
第二卷众生谱(五十九)初谋(12)
裴临浦沉默了一会,然后沉声问:“娘娘,难道你从未想过,容太师是自愿做客宫中的吗?”
容秀如遭雷击。
他们都是如此冰雪之人,一言两语,便能窥得事情真貌。
容秀已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