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李善长的应允,胡惟庸这才站起身来,对着他拱手行礼。
“老师您有所不知,陛下现在正在为空印案大雷霆,凡有参与者,不论官职高低,先押送诏狱,进去吃一顿毒打了再行审理。”
闻言,李善长微微颔:“此时为师也有所耳闻。”
“事权从急,毛指挥使也只是为了能够尽快完成任务,手段自然是霸道、酷烈了些。”
“子中,平白无故你为何说起这话题来了?”
胡惟庸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李善长的面前。
他抬起头来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还请老师救我!”
姑且不论这眼泪究竟是真是假,但就这饱含恐慌、愤懑、悲怆的语调,便足以让李善长为之动容。
他的眼中先是不解,继而瞬间恍然大悟过来。
“子中你!你该不会是……”
胡惟庸懊恼地点了点头。
见状,李善长不由一声喟叹:“糊涂啊!当真糊涂!”
“枉费我对你素来不遗余力栽培,你……你怎么能在这种大事上面犯糊涂啊!”
言辞恳切,语调更是捶胸顿足,充满了对学生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懊丧。
“老师,学生知道错了,还望老师能帮帮学生!”
胡惟庸的表情愈悲怆,好似杜鹃泣血一般,几乎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李善长沉吟半晌,终于是无奈地一声长叹:“罢了罢了!”
“若是连我这个当老师的,都不管你,那这世上又有谁能真正救得了你呢?”
“老师?”
胡惟庸抬头,眼中写满了希望。
“子中,男儿有泪不轻弹,收拾好脸了,坐下说话。”
胡惟庸连忙用衣袖将脸上的泪珠儿拭去,对坐在书桌另外一面。
“此事……其实说来,倒是颇为蹊跷。”
“空印一案由来已久,冰冻三尺,绝非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可偏偏,是在如此巧妙的节骨眼上爆,倒是让人不由想象,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