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選在一條小溪的附近,呂儒律之前跟他爸來過兩次,對周邊的環境還算熟悉。這裡風景好環境好,但有個致命的缺點:手機信號不好。打電話發微信勉強可以,打5v5公平競技手遊就不太可能了。
呂儒律在雪地里掃出一大片空地,呂爸和段野洲從車上將露營的裝備一一搬下:金字塔帳篷,戶外電源,柴火爐,戶外充氣床,戶外取暖器,三個大睡袋,各類鍋碗瓢盆……等等。
呂爸搭帳篷的度至少可以去參加市級比賽,他負責搞定帳篷,將帳篷的幾個角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段野洲負責把所有需要充氣的東西充好氣,用干樹枝點燃柴火爐,燒開本次露營的第一壺水。
呂儒律則在搭好的帳篷里舖上床,接好取暖器的電源,在床邊支起小木桌,擺上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剛打完電話的呂爸掀開帳篷走進來,看到那兩個年輕的大男孩互相依偎著在取暖器前取暖。他兒子似乎冷得夠嗆,舉著雙手像動物烤爪子一樣翻來覆去地烤,被他身邊的男孩笑話:「學長的爪子烤熟了,可以吃了。」
兩個男孩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大一小的同款。王女士特意給他們買的露營專用衝鋒衣,防風防水又保暖,從正面看是簡約又大氣的純黑,但連著的帽子上卻做了一個貓耳朵的設計,只要他們把帽子戴起來每人都能多一對貓耳朵。
這麼奇奇怪怪的設計,的確是王女士會喜歡的。
「爸,」呂儒律喊了一聲,「火鍋可以吃了。」
呂爸面色沉靜:「店裡來電話,有急事,需要我回去看看。」
呂儒律一怔。
他爸要走了,他要和段野洲單獨一起露營了?哇。
呂儒律立馬擺出「兒子我真是遺憾死了」的表情:「哦,那太糟糕了——爸你什麼時候走?」
呂爸看著兩個孩子,不太放心:「你們兩個……」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剩下的我們能照顧好自己。」呂儒律義正詞嚴,「爸我都跟你露營多少回了,你還不放心我?你知道我同學都叫我什麼嗎——露營哥!爸你什麼時候走?」
段野洲垂下眼,無聲地笑了一下。
呂爸審視二十歲的兒子片刻,頷同意:「好,照顧好弟弟,我儘快趕回。」
呂爸開著皮卡走了,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下了兩個年輕的男孩。
帳篷外,冰天雪地,雪未消,看天氣預報晚上可能又要下雪;帳篷里,取暖器暖烘烘的烤著,煮著火鍋的爐子咕咚咕咚冒著泡。
呂儒律和段野洲幹完了一大鍋火鍋。段野洲收拾好餐具打算去外面清洗,卻被呂儒律用眼神示意坐下別動。
「沒聽見嗎?」呂儒律說,「我爸讓我照顧好弟弟,父命不可違啊。」
段野洲笑著說:「那我在帳篷里幫律哥烤罐奶茶好不好?」
呂儒律端著鍋探身出帳篷:「少放點糖,謝謝。」
柴火爐上用雪燒開的水一直用小火溫著,呂儒律用水瓢舀起一點嘗了嘗,驚訝地發現雪居然是甜的。
這地方雪好啊!以前露營他也喝過雪燒開的水,那個時候好像一點都不甜來著。
呂儒律在水裡兌了些冷水,水溫剛好,洗起碗來非但不冷,還怪暖和的。
置身於安靜的雪地中,哪怕只是一點輕微的聲音在呂儒律耳朵里都格外清晰。他聽到了帳篷里的烤奶聲,聽到了不遠處的潺潺溪流,還聽到了小動物穿梭在雪地里和松樹間窸窸窣窣的響動。
這些聲音匯聚交雜在一起,以致於他一時沒察覺到有樣東西正悄無聲息地接近他。
直到他聽到了嘶嘶的吐信聲,才意識到了不好。
呂儒律猛地轉身,看見一團灰色極快地向自己大腿上撲來,緊接著一陣劇痛——
他高喊出聲:「臥槽!!!」
呂儒律毫不猶豫地操起手邊的平底鍋,對準那團灰色哐當砸下!
聽「槽」而來的段野洲看見眼前這一幕,問:「怎麼了?」
呂儒律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褲子和腳邊的屍體:「媽的我被蛇咬了!」
應該是正在冬眠的蛇被他們打擾,一時受到了驚嚇,頂著巨大的起床氣怒而反擊。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他前幾分鐘還在微信群里和歐皇小情侶聊了幾嘴,倒霉的機率大幅度上升,再罕見的事放在他身上都不奇怪了。
段野洲臉色大變:「什麼蛇?有毒嗎?」
呂儒律用腳輕輕踢了一下蛇的屍體,沒看到常見毒蛇的一些特徵,稍稍鬆了口氣:「我覺得應該沒毒。」
段野洲追問:「你確定?」
「我……不太確定。」呂儒律猶豫道,「但我爸肯定能確定。」
段野洲半秒都沒有耽誤:「我給叔叔打視頻,不管怎麼樣,讓他來接你去醫院。」
就算是沒毒的蛇,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該去醫院治療觀察。他爸應該還沒走遠,來的肯定比救護車快。
呂儒律看著段野洲拿出手機,鎮定地給他爸打電話,說起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有條不紊的。
沒想到學弟雖然才剛成年,在關鍵時候也蠻成熟穩重的。
呂爸看了蛇的屍體後,說:「放心,沒有毒。你讓他別亂動,我現在掉頭去接你們。」
段野洲掛了電話,說:「叔叔說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