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洲看向呂儒律:「我以為,我會和學長一起睡。」
「呂儒律從小就喜歡和人搶被子,和他一起睡你會感冒的。」王女士道,「小律和我說了你家的情況,這大過年的,如果你想家想媽媽了……」
「不會想的,」段野洲笑得又帥又乖,「和阿姨在一起就像和媽媽在一起一樣。」
王女士從見到段野洲第一眼就開始漲的好感條在這一刻瞬間飆升至max。在陌生長輩面前嘴笨得要死的呂儒律見狀,連忙掏出手機瘋狂記錄:「以後如果我有機會見你媽,我也要這麼說。」
相比王女士,呂父的話少了很多。他蓄了鬍子,大冬天在開著暖氣的室內只穿著短袖,露出鼓囊囊的肌肉,是個看上去沉默寡言,但一開口大概率是冷笑話的硬朗大叔。
四個人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晚飯,王女士例行和老公散步去了。呂儒律帶著段野洲參觀他高中住了三年的房間:「你小子沒見過這麼多獎狀吧,你看看這個——市英語競賽一等獎!」
段野洲:「是嗎?那我考考你……」
呂儒律:「你再考結膜炎我抽你啊。」
段野洲笑了,指著眾多相框中的一個,不經意地問:「這是誰?」
相片裡是兩個勾肩搭背的少年,穿著初中生的校服,一個是十三歲的呂儒律,眉眼和現在一樣的鮮活熱烈;另一個則是一個有著小麥膚色和天然卷的男生,氣質有點像洪子騫……那種戀愛腦的特彆氣質,s。d。p。a的三號人物和四號人物都分外敏感。
呂儒律向段野洲介紹:「我竹馬衛川,前不久剛彎。」
「竹馬?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麼。」
「對,不過他在國外上學,我們現在只有逢年過節能見上一面。」
呂儒律話剛說完,手機就震了起來。
發小:【兄弟我在你家樓下,快下來和我喝一杯】
呂儒律開窗一看,果然看到衛川坐在車的引擎蓋上,騷里騷氣地送來了一個飛吻。
「小律,想~我~了~嗎~!」
呂儒律面色鐵青,刷地一下關上了窗。
段野洲問:「你不下去嗎?」
「你不懂。」呂儒律警惕得讓人心疼,「衛川的外號是『秀兒』,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很喜歡秀恩愛?」
「錯!」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他很喜歡秀恩愛!」
「……這和我說的有區別?」
「區別在於你沒有用受害人的口吻講述這一事實。」呂儒律戴上了痛苦的回憶面具,「他以前還是直男的時候就喜歡秀,好在女孩子一般比較矜持,很多時候不會和他一起秀,我才得以苟延殘喘至今。現在他改交男朋友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要不你代替我去見他吧,就說你把我殺了。」
段野洲朝樓下看了眼:「他好像只有一個人。」
呂儒律把腦袋湊過去:「真的嗎?」
段野洲順勢搭上他的肩膀,就像照片裡衛川的姿勢一樣:「你自己看啊,律哥。」
反覆確認衛川沒有帶別人後,呂儒律和段野洲一起下了樓。
「小律!」衛川朝呂儒律飛奔而來,試圖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呂儒律卻毫不猶豫一個閃避,讓他狼狽地撲了個空。
「男同請離我遠點,謝謝。」呂儒律道。
衛川瞪著他:「臥槽你恐同啊?」
「不恐同,但恐情侶。」呂儒律看向衛川車內,不放心地又確認了一遍:「你沒帶別人吧?」
「沒有啊,想什麼呢。」衛川看向段野洲,「這位大帥哥不介紹一下嗎?」
簡單介紹過後,衛川提出請兩人去附近喝一杯。上車後,段野洲竟然主動和衛川搭話:「律哥說你是突然彎的?」
一提到自己的戀情衛川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滔滔不絕:「對對對,那是在一場聯誼會上,上一秒我還在和可愛的金髮妹妹喝酒調情,下一秒他就突然生氣把我拉到角落強吻……」
呂儒律打了個哈欠:「他那是吃醋了吧。然後他堵住了你的質問,頂碎了你的哭聲……」
「臥槽你怎麼知道?」
「男同用來用去都那些套路,我背都會背了。」呂儒律看著窗外的街景,隱約察覺到不對勁:「等下,這不是去酒吧的路——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衛川開著車箭一般地拐上另一條路,發出鬼魅般放肆的笑聲:「我要去接我男朋友,陪我一起吧直男們!」
段野洲:「……」
呂儒律:「……」
呂儒律和段野洲進行了長達兩分鐘的激烈討論,最後在吃狗糧和在跳車自殺之間勉強選擇了前者。
段野洲冷冷道:「我說什麼來著?話別說的太滿,4J的口糧或許不能跨越1ooo多公里拍到我們臉上,但你竹馬的可以。」
呂儒律徹底死了心,問衛川:「你男朋友究竟是什麼人,我怎麼感覺你這次比以前還要上頭。」
「這句話妙啊,待會見了我男朋友你記得重複一下,就說這是我最上頭的一次。」衛川喜滋滋道,「我男朋友是一枚在美國長大的混血帥哥,身高185喲。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段野洲和呂儒律同時冷笑了聲,一人是因為自己19o,另一個是因為19o他都睡過185算什麼。
然後,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