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洲看著他:「該律哥了。」
呂儒律指著十字架,試圖拖延時間:「這個不取下來嗎?」
段野洲低頭看了眼,說:「不用麻煩。」
呂儒律「哦」了聲,顫顫巍巍地抬起手,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先是外面的一件V領毛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了下來,最裡面穿著的是白色襯衫。他從上往下,一顆顆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露出兩節清晰流暢的鎖骨。
他能感覺到段野洲的視線隨著他的指尖一點點的往下走,動作越發得僵硬起來。扣子才解到一半,他已經撐不住了。
不行不行,他還是覺得太離譜了!他受不了了啊啊啊啊——
「我們還是想想其他鑒男同的辦法吧段野洲!」呂儒律一把捂住臉,穿著解了一半扣子的襯衫臨陣脫逃,「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一隻手環住了他的腰,段野洲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這種時候才後悔,律哥不覺得太晚了嗎?」
眼看自己就要被拖回去了,呂儒律連忙用雙手扒住門:「不晚不晚!我相信!我相信你是直男了還不行嗎?」
段野洲道:「可是我不太相信了。」
段野洲單手輕輕鬆鬆抱著呂儒律的腰,呂儒律拼勁全力依舊前進不了一點,只能扒著浴室的門,掙扎地說:「你這麼堅持要和我一起洗澡,我怎麼能知道這不是你騙我上床的一環?!放手!」
段野洲另一手按住眉心,似乎對他的發言極其無語:「大哥,我們現在生活在法治社會好嗎?假設我真騙你上了床,你是沒手機還是沒手?不會報警的嗎?」
呂儒律冷笑:「笑死,我都被你睡了,再報警能找回我的處男之身嗎——快放手!」
段野洲見他死活不肯鬆口,又玩起誇誇那一套:「我發誓,我只想弄清楚自己的取向。律哥你那麼聰明,我是不是騙你上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呂儒律沒有放棄,努力地向前走,卻被腰間那隻手牢牢禁錮在原地,宛若一隻徒有一顆嚮往自由的心,卻被拴了繩子只能在原地踏步的寵物狗:「你太難看懂了,力氣還特麼大成這樣,我哪玩得過你——放手!我要叫了啊!」
段野洲還真聽話地放了手,自嘲地笑道:「律哥如果真的這麼不信任我,為什麼說還想和我做朋友呢。」
欲圖拔腿就跑的呂儒律猛地收回了自己的腿。他慢慢地轉過身,看到段野洲站在原地,神情落寞又可憐,仿若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大型犬。
「你現在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段野洲垂下被水汽熏濕了的睫毛,「在你心中,我真的是那種沒經過你同意就會睡你的人嗎?」
呂儒律慌慌張張地解釋:「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覺得這麼做怪傻逼的——正常人會像我們一樣嗎?」
段野洲看上去更低落了:「所以,在你看來,我不是正常人嗎?」
行,段野洲你就用賣慘這一套吃死我吧!
呂儒律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這樣吧,我們穿著內褲泡!」
段野洲一頓:「你確定?」
「確定啊!」呂儒律不禁為自己想出的絕妙主意拍手叫好,「一層布又擋不住劍的崛起,就算穿著也一目了然啊!」
段野洲有些猶豫:「這樣不會奇怪嗎?」
呂儒律勸道:「你去泡溫泉的時候也穿了泳褲的吧,穿內褲泡澡不要太正常!」
段野洲嘆了口氣:「行。你快點吧,水都要涼了。」
只要不是全脫完,呂儒律的心理壓力瞬間小了一半。他給自己洗腦只是和段野洲一起泡個溫泉而已,火解開了剩下的扣子,將襯衫脫去。
呂儒律今天穿了一條稍稍低腰的牛仔褲,襯衫一脫,露出一節在段野洲看來細得過分的腰。
剛才摟的時候就覺得很細了,沒想到比想像中的還細。看來以後得盯著沙雕學長每天好好吃飯了。
段野洲這麼想著,喉結輕輕地滾了滾,然後說:「有點熱,我去外面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一點,你繼續。」
呂儒律不以為然:「去吧去吧。」
段野洲調完溫度回來,看到呂儒律坐在浴缸旁,身上還穿著牛仔褲,雙手捂著臉,一副備受煎熬的模樣。
段野洲問:「律哥?你怎麼了。」
呂儒律悶悶的聲音從指縫中溢出:「沒怎麼,就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嗯?」
呂儒律「嘶」了一聲,放下手,很不好意思地說:「那什麼,你別笑話我啊。」
段野洲迷惑地問:「到底怎麼了。」
「唉,你也知道的,我素來飽受小情侶狗糧折磨已久,好不容易要在麻場上和他們決一死戰,肯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呂儒律眼一閉,心一橫,站起身刷地脫下了牛仔褲。
段野洲看到了一雙筆直修長的腿,以及……一條鮮紅到刺目的內褲,內褲上還大寫著兩個字:胡牌。
該怎麼評價這條內褲呢?大概就是看它一眼至少能讓你的劍在十分鐘內安靜如雞,產生不了任何曖昧的想法。
段野洲驀地笑出了聲:「噗。」
第25章
呂儒律生無可戀地看著段野洲又一次由高冷帥氣的體育生硬生生笑成了「甜妹」。他默默嘆了口氣,把脫下的牛仔褲放好,先一步踏進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