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表示理解,笑道:「三缺一嘛,確實很急。」那個包廂里有七個人,加上男生,八個人剛好能湊成兩桌。
兩人來到包廂門口,聽到一個聲音說:「楚儒律,要不你現在就投降吧!投降輸一半!」
牛角扣初戀不甘的聲音響起:「投個屁!桌上已經有三張五萬了,我不信我還能點炮!」
原來牛角扣初戀的名字叫楚儒律啊,這個名字也很像小說里初戀白月光的名字。
老闆忍不住對身邊的男生說:「你朋友的名字很好聽啊。」
男生:「我哪個朋友?」
老闆:「楚儒律。」
男生:「……呵呵。」
包廂內,「楚儒律」不聽朋友的勸,堅持要把手裡的五萬打出去:「五萬,就五萬!有種咬死我!」
「哈哈哈胡了胡了,清一色!律哥你這個寒假都要跟我姓了!」
「臥槽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爸會殺了我,不開玩笑!」
男生聽到「楚儒律」的慘叫聲,果斷推開了門。站在他身邊的老闆抑制不住好奇心,探頭朝里看去。
只見牛角扣初戀趴在麻將桌上,一動不動的,之前頭頂豎起來的一小撮呆毛也萎靡不振地耷拉了下去,似乎人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
老闆嚇了一跳:「他、他沒事吧?」
「連門口的動靜都聽不見,事應該挺大的。」男生叫了聲:「律哥。」
牛角扣初戀頭上呆毛一豎,嗖地坐起身,難以置信地轉頭朝門口看來。
在看到男生的那一刻,他慘白慘白的臉瞬間亮了起來,青春的美貌重上線。
從「初戀」到「亡夫」或許需要麻將場上半小時的連敗,但從「亡夫」回到初戀,只需要另一個男生的一句「律哥」。
這間包廂里坐的全是俊男美女,但「初戀」的眼睛笑得那麼亮那麼彎,在這一個瞬間,他無疑是所有人當中最燦爛耀眼的那一個:「段野洲——!」
高個子的衝鋒衣男生貌似也是這麼想的,他揚起嘴角,大步走進去,順手關上了包廂的門。
包廂里,穿了一身白的呂儒律像一隻混在「窮凶極惡」的貓貓堆里一整天的薩摩耶狗子,被欺負得毛髮凌亂,聽力下降,眼瞳失去高光,甚至連自己引以為傲的姓都失去了!
然而,就在他萬念俱灰的瀕死之際,他的同類出現了。
段野洲的形象或許和薩摩耶相去甚遠,他會更像一條帥氣的邊牧或者黑貝,但至少他一定是條單身的狗!
呂儒律太過激動,險些忘了這條單身狗其實暗戀自己:「段野洲,你總算來了,你還知道來……你特麼知道這半個多小時我是怎麼過的嗎?」
嗯?才過了半個多小時嗎?
呂儒律記得他剛上麻將桌,段野洲那邊也剛好開吃,段野洲不是說保守估計要一個小時麼,居然這麼快就來了?
唉,其實也不奇怪,誰讓段野洲喜歡他呢。
這麼一看,段野洲好像也是個會把喜歡的人放在第一位,重色輕友的戀愛腦啊。
「你怎麼就來了。」呂儒律改口道,「班級聚餐這就結束了?」
段野洲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睛笑。
呂儒律問:「你笑什麼?」
「笑你……」段野洲話說到一半,忽然像是臨時改變了主意:「笑你廢物,連姓都能輸給別人。」
「我靠,這是我的問題嗎?」呂儒律指著那六張看似無辜的臉,憤怒地強詞奪理,「你看他們啊!他們一個個,要麼是老手,要麼有老手當軍師。而我呢?我有什麼?」
「行了。」段野洲按住他的肩膀,要他在椅子上坐好,「現在你也有軍師了。」
「啊,綠茶軍師來了。」秦書笑眯眯道,「且看『楚儒律』學長可否如神兵天降,逆風翻盤——來,下一局!」
包廂內暫時沒有多餘的椅子,洪子騫出去找老闆要了。段野洲站在呂儒律身後,俯身彎腰,低頭看他的牌。
兩人靠得太近了,呂儒律能感覺到段野洲身上冬雨的涼意,以及淡淡的,酒的味道。他問段野洲:「你喝了酒嗎?」
「喝了一些。」段野洲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呂儒律感覺到他在自己身後抬起了手,手指環過他的身體落在一張牌上:「打這張。」
段野洲一來,一個包間就有了八個人,三對情侶和兩條單身狗。等老闆娘又搬了張椅子過來,他們八個人便全圍在麻將桌旁坐了下來。
徐寧身邊有楚城,秦書身邊有謝瀾之,舒卓身邊有洪子騫。
而他身邊有段野洲。
這麼一對比,屬實顯得他和段野洲關係有些曖昧。
但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此危難存亡之際,曖不曖昧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他的「呂」字贏回來!
——麻將,一種2V2V2V2公平競技的娛樂,他呂儒律又回來了!
段野洲的加入使得麻將場上的局勢風雲變幻,呂儒律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局中話最多的那個。
但見他和段野洲挨在一起,距離極近,竊竊私語的時候還不忘用手攏在嘴邊,全然忘了自己敏感哥的身份。
秦書好心提醒他:「律哥,你和綠茶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呂儒律卻仿佛根本沒聽見:「噓噓噓,段野洲正告訴我該怎麼胡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