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無力與恐怖感席捲了他。
他繼續往下滑評論,只覺得脊背生寒。
【網際網路難道沒有記憶嗎?這個人就是當年那個xx中學猥褻女學生的老師啊!你們怎麼沒人提啊,我都不想讓這個畜牲污衊老師這個詞,當時證據不足沒立案,他竟然跑到這裡了。】
【我草,以前猥褻女學生,現在勾引別人女朋友,真不要臉啊,可以給他化學閹割嗎?】
……
盛霜序眼前發暈。
作者有話說:
身體原因,明天休更一次
第79章關注
盛霜序嚇得臉色都白了,他不敢再看接下來的評論,便直接關掉了手機。
梁燒慢悠悠地將手機抽走,他有些醉了,眼底染了層薄薄的紅暈,他把喝了半罐的啤酒放回窗台上,他的手掌很大,笨拙地擦碰了周邊已經喝空了的瓶瓶罐罐,那些錫制的罐子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在地板上四處亂滾。
梁燒看了看滾來滾去的瓶瓶罐罐,他困惑地撓了撓頭髮,沒有去撿,重重坐到盛霜序身邊去。
盛霜序還沉浸在恐懼之中,直到身旁的床墊微微一陷,才猛地收回神。
梁燒喝了酒,人也不如平時清醒理智了,他湊在盛霜序耳邊低低地說:「他總來糾纏你,是嗎?」
即便梁燒不說,盛霜序也能聽出他言語裡的不滿,那個「他」,說的也正是沈承安。
梁燒畢竟為瑪利亞做事,盛霜序的事情他大多都知道,之前為了照顧盛霜序的情緒,便一直刻意不提過去的事,盛霜序能察覺出他措辭的小心,盛霜序就只有梁燒這一個朋友,梁燒對他這樣好,他沒必要、也不該可以隱瞞。
盛霜序看了聞再恐慌,但好歹能有傾訴的人,相比以前獨自應對的壓力小了許多。
盛霜序心裡有些緊張,說:「是的,我已經拒絕他很多次了,只是沒想到會被多事的人給拍——」
梁燒一頭栽到盛霜序肩膀上,嚇得盛霜序一個激靈。
——他只是喝醉了,盛霜序想。梁燒的頭很重,冰涼的眼鏡腿貼著盛霜序柔軟的頸窩,臉倒是熱得很,亂糟糟的捲髮扎得盛霜序皮膚刺癢。
盛霜序沒有推開他,艱難地拍了拍梁燒的肩膀,說:「你今天怎么喝了這麼多?」
梁燒仿佛沒有聽見盛霜序的話似的,他小聲嘟囔著:「……我恨他。」
「那樣的小畜生有什麼好?有幾個錢就能這樣肆意妄為嗎——不過我這樣窮,哪有資格這樣說他。」
盛霜序沉默了。
他不是沒有聽清梁燒的話,只是因為聽得太清楚他說了什麼,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並不是自作多情,他也不能確定梁燒的恨意是不是他所猜測的那個人——只是他被男人那樣對待過,任何過界的詞語都會引得他發慌。
梁燒昏昏沉沉地說:「讀書的時候我總被你落在後頭,你肯定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麼關注你……」
盛霜序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幾乎要衝破他的胸膛。
他得走了,他要快點回到二樓去,這時候打住,二人還有可以自欺欺人的餘地,他便絕不能讓梁燒把話說完。
盛霜序只是手掌一動,就被梁燒猛地攥住了手腕,盛霜序轉過頭,正對上樑燒黑沉沉的眼睛。
盛霜序嚇得全身發抖。
與小鹿不同,梁燒帶給他的威壓很大,梁燒與小鹿不同,小鹿在盛霜序眼裡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小鹿所做的一切都是趨於欲望本能而為,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在做糊塗事。而梁燒恐怕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且不打算停下來。
盛霜序倉皇地搖著頭,生怕梁燒要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梁燒,你喝醉了,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能這樣抓著我……」
梁燒不說話,攥著他的手越發用力,惹得盛霜序手腕鈍鈍地痛。
盛霜序掙扎不開,又狠不下心下手去打他,梁燒越湊越近——正在此時,盛霜序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梁燒才猛地回過神,盛霜序趁機甩開了手,他猛地站起身,轉身就往外跑。
他不敢回頭,生怕再看見梁燒的臉,他太過震驚與慌亂,光是爬上二樓就幾乎耗盡了全力,梁燒好像並沒有繼續追上,他只聽見了自己踩在樓梯的、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來電鈴聲一直在響,盛霜序逃似的跑回到自己的臥室里,後背抵住門板,才哆哆嗦嗦地把手機給掏了出來。
是高媛媛的電話,盛霜序接通後,聽到高媛媛的聲音才有了幾分安心的感覺。
高媛媛聽到盛霜序急促的喘息,疑惑地問:「你怎麼喘的這麼厲害?」
盛霜序的門鎖不上,他下意識將門開了一道縫隙,往門外看了眼,說:「手機在臥室里……我剛剛跑過來接電話,跑得有點急。」
確認梁燒沒有追上來後,盛霜序才鬆了口氣,他後背抵著門,整個人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梁燒對他這麼好,他卻不能回應他的好意——盛霜序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一直未能察覺梁燒本意的悔恨。
他時至今日也很難接受同性之間的交往,他不能回應梁燒的愛意,他也絕不能愛上樑燒。
盛霜序手腳發軟,耳邊聽著高媛媛講話,心裡卻已盤算著儘早搬出去的打算——他們不能一錯再錯了,梁燒是個好人,不能叫他毀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