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和你的老師說對不起呢,」沈承安冷哼一聲,話里滿滿的嘲諷,「我說過,我能保護好你和你的家人。」
宋玲雅沉默了,輕輕的抽泣聲湧進沈承安的耳朵,將他心底的煩躁一股腦地勾了出來。
他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宋鈴雅長兄宋成蔭的電話,說:「你妹妹的情緒很不穩定,你能過來一下嗎?」
宋成蔭聽到了妹妹斷斷續續的哭聲,因為擔心,便趕來得很快,沈承安卻已等得不耐煩,這期間宋鈴雅一直不肯說話,他啪地一聲將湯匙甩進杯中,磕碰杯壁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宋玲雅被這小小的聲音嚇得不輕,身體猛地一顫。
宋成蔭推門進來後,看著氣氛凝固的二人,說:「小雅,你還好嗎?」
沈承安站起身,將袖口挽起至小臂,露出漂亮的手臂肌肉曲線。
他沒理會宋成蔭,卻是對宋鈴雅問道:「還不說話嗎?」
他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回覆。
宋成蔭站在沈承安身側,他甚至還沒搞清楚狀況,下一秒,就被沈承安抓住了脖頸,單手掐倒在桌面上。
小小的咖啡桌被宋成蔭撞擊得搖晃起來,杯中的咖啡四濺,沿路髒污了潔白的桌布,順流而下滴落到宋鈴雅的裙角處。
宋鈴雅嚇懵了,甚至連尖叫都來不及,沈承安就收緊了手掌,掐得宋成蔭從粗喘變為細喘,呼吸越來越破碎,在沈承安手下劇烈地抖。
「媽媽沒有用的話,那你哥哥怎麼樣?說話,宋鈴雅,」沈承安的語氣就像要掐死一隻螞蟻,「就別在我面前裝啞巴。」
「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64章咖啡(下)
宋玲雅自那以後精神狀態一直很不好,沈承安掐住宋成蔭喉嚨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崩潰了。
宋鈴雅哆哆嗦嗦地去摸桌上的鋼刀,她沒有用它來保護自己差點要被掐死的哥哥,反而將鋼叉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宋鈴雅哭著說:「您是想殺了我嗎?不要碰我哥哥,只要我死在這裡就可以了吧,沈先生,我這就死給你看……」
沈承安冷冷地看著她,宋鈴雅毫不猶豫地扎向自己的心臟——那刀畢竟只是切割甜品的鈍刀,她刺得再猛,也只是割破了一層外衣。
宋鈴雅卻固執地認為沈承安的目標是她,發瘋地捅向自己。
沈承安鬆開了鉗制著宋成蔭的手,面上無比厭惡地道:「算了,聽不懂人話的瘋子。」
宋成蔭半天都無法從桌上爬起,他劇烈地喘息著,趴在桌上乾咳。
沈承安嫌他喘得煩,一掌切住宋成蔭的後頸,將他直接打暈,丟到地上去。
沈承安便放下衣袖,將衣袖的褶皺捋平,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坐回到宋鈴雅對面去。
看著發瘋的宋鈴雅,沈承安有點氣餒。
宋鈴雅的情緒很不穩定,她觸電似的丟了鋼刀,抱著頭,揉亂了一頭長髮,反覆喋喋不休地道:「我不能說,求求你,我真的不能說,你不要逼我了,用我一條命去換我全家的命,可以嗎?我寧願去死。」
「沈先生,您是想殺了我嗎?你不需要這樣來逼我,我可以自己去死的。」
沈承安:……
「您是想要替盛老師討回公道嗎?」宋鈴雅有點呼吸過度,她急促地喘著,捂著臉癱倒到座位上,「我對不起老師,可我沒辦法,我只能說是他做的——我求他不要報警,他不聽我的話,都是他,他如果不報警——都是他逼我的……」
且不說盛霜序身為教師的責任心,就算他不報警,倉庫里沒有監控,當盛霜序抱著自己衣衫不整的學生往出走、出現在正常運作的監控中時,輿論的風暴就不會停息。
師生的關係最能引起大眾的關注與猜忌,就算他不想報警,也會有人在各種擴大誇張的傳聞中攻擊他的師德、替他報警。
沈承安說:「因為怕被報復,連你哥哥的命都不要了嗎?」
沈承安的氣餒並未體現在臉上,他在宋鈴雅面前仍能維持成年人的沉著穩重。
「算了,我們談些別的條件也不是不可以,我畢竟也不是為了他的清白才來見你的,」沈承安說,「我可以給你錢,但是,你要給盛霜序寫諒解書。」
宋鈴雅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從極度的慌張與悲傷中冷靜下來,反抗沈承安的勇氣也只在情緒激動時持續了一會兒,現在仿佛就已被耗盡了,她怯怯地看了眼昏迷的宋成蔭,說:「……我、我會寫的。」
「我還有一個要求。」沈承安豎起修長的食指,「賠償金額,由我來定——不過你放心,他賠給你的錢會落在你手裡,我給你的錢也一分不會少。」
沈承安會給一個盛霜序恰好接受不了的金額,他要在盛霜序承擔不起、快被金錢壓垮的時候,如救星般登場,從而來掌控他的一切。
儘管事態略有偏差——瑪利亞給沈承安物質上的供給相當充裕,以至於他都習慣了用錢來解決問題,他最初的計劃也只是叫盛霜序欠欠債而已。
不過,畢竟他從頭至尾的目的就都只有盛霜序一個,也算是達成了叫他滿意的結局。
沈承安解決了自己想要的,便不再關注宋鈴雅和宋成蔭,起身就走。
他的手指剛貼住門側的把手時,宋鈴雅忽地小聲說:「……老師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