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序所住的小區只是千萬普通小區中的一座,設施半不舊,樓下的路燈也好久沒有修繕了,在黑夜中一閃一閃。
小區里零星有幾個老年人在樓下遛彎,沈承安不想讓別人看到盛霜序這副模樣——也是為了酒醒後的盛霜序好,便脫了校服,把外套扣在了盛霜序頭上。
盛霜序就維持著蒙在校服里的狀態,他很聽話,看不見了就老老實實地跟著沈承安往前走,過了很久才鈍鈍地反應過來。
盛霜序問:「我頭上的是什麼?」
沈承安說:「是我的校服。」
腦袋糊塗的盛霜序,說起話來也軟軟糯糯的:「哦。」
「為什麼校服要放到我頭上來啊?」
沈承安說:「因為校服就要套在頭上。」
盛霜序接受了他的說辭,他用另一隻手,把校服拉扯得正了一些。
第9章家人
還好,盛霜序的裙側口袋裡帶了鑰匙。
喝醉了的盛霜序像個孩子,他在黑暗中踢了他的運動鞋,光著腳在客廳里走動,果然沈承安一鬆手,他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然後就是一聲痛呼,伴隨著重物跌落的聲音,沈承安終於按到了開燈按鈕。
燈光充斥了原本漆黑的客廳,盛霜序蜷縮在地上,白皙的膝蓋處腫了一大塊——顯而易見,他的腿磕到了茶几,然後他被絆倒了。
盛霜序的張揚蕩然無存,他抱著自己受傷的腿,又開始發呆。
沈承安有點無奈,他捏了捏眉頭,說:「老師,您坐到沙發上去,地上涼。」
盛霜序後知後覺地撐起身體,慢吞吞地挪移到沙發上。
盛霜序說:「我腿疼。」
沈承安想,盛霜序明明已經是成年人了,還需要自己這個孩子來照顧他嗎?
他掃了眼茶几上堆疊的酒瓶,有的酒瓶倒了,酒液甚至從瓶口流了出來,淌了一地。
他找到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
妻子與父親爭吵後,喝得糊裡糊塗的盛霜序穿上他的紅裙子,大搖大擺地走出家門,恰好被沈承安遇到了。
沈承安把他可以說是纖細的腿架到自己腿上,為他揉捏紅腫的膝蓋。
盛霜序就大大咧咧地敞著腿,仿佛忘記自己身上還穿著裙子,沈承安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兩腿間露出來的內褲。
盛霜序的皮膚很細膩,沈承安按壓他的腿側時,就仿佛要被柔軟的肉黏住手指,纏著他再也不要抽離開。
像是要掩藏自己的心虛,又或是想把自己從這樣的處境抽離出來,沈承安猛地抬起頭,問:「老師,您為什麼要穿成這副樣子?」
盛霜序像看傻子似的看向沈承安,說:「我為什麼不能穿成『這副樣子』?」
沈承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他猶豫片刻,說:「就是……你得穿褲子,因為……因為男人都是這樣……」
「誰規定的男人都要穿褲子呢?」盛霜序眯起眼睛,他的眼尾在酒精作用下依舊艷得發紅,「為什麼他們都要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