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温鱼想了想,还是想给自己正名一下:“那不算乱跑。我都和你说了,我是去找何一帆,如果不是我,何一帆现在还在高铁站厕所里吃压缩饼干喝生水呢。”
“所以呢?”
谢楼问。
温鱼察觉到,谢楼刚浮起来一点的情绪似乎又沉下去了。
好像,何一帆这三个字,是不可以提起的。
这俩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
手腕一紧,谢楼拽着他朝一边走,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两只手腕被铐着,这样撞来撞去不太舒服,温鱼张开手,握紧了谢楼的掌心。
谢楼的掌心微凉,虽然两人刚才还在斗嘴,但温鱼的手刚一凑过来,谢楼就把他反握住了。
温鱼微微侧过头:“何一帆不是坏人,也挺讲义气的,楼哥,你为什么不试试和他做朋友呢。”
温鱼不是没问过这样的话,但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这次也不例外。
十岁的谢楼和十八岁的谢楼在这一方面没有什么两样,永远都是一句又冷又犟的:“我不需要朋友。”
怎么会有人不需要朋友。
温鱼指着自己,问他:“但我们不是朋友吗?”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温鱼非常喜欢问谢楼这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谢楼的答案。
谢楼会说温鱼是他唯一的朋友,这很好地满足了温鱼少年时期的虚荣心。
唯一这个词语,在少年的心里,分量是很重的。
十多年的学生时代,谢楼永远是光彩夺目的,而被耀眼夺目的谢楼捧在手心的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是耀眼的。
哪怕他不管哪一方面都非常普通,但在谢楼那里他享有特权,这一点就非常了不起。
但那些都是幼稚的过去了。
现在的温鱼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渐渐地意识到,这场末世,确实改变了他,他好像比以前大度了一点,没有那么自私,也不再希望谢楼只有他一个朋友了。
谢楼不仅不做回答,还反问他:“我们只是朋友吗?”
温鱼没能理解这话,他们不是朋友还能是什么。
发小?
竹马?
温鱼的眼神清澈,纯粹,谢楼彭起的念头在一瞬间偃旗息鼓:“我的意思是,何一帆是你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难道我和何一帆对你来说,是一样的吗?”
温鱼觉得,谢楼要问的好像不止这些,他或许还想问,如果他和何一帆一起掉到水里了,温鱼先救谁。
……
有必要问吗?
真是非常无聊的问题。
温鱼没有回答,也没当回事儿,他扯开话题,指向旁边的一家服装店:“不说这个,你愿意和何一帆好就好,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们了。这家店还有剩下的衣服,我们可以顺便找点,之前好多衣服都染了血不能穿了,正好可以统统换掉,顺便找一点厚衣服。”
谢楼被他带着朝服装店走,缀在温鱼身后半步,眼帘半垂。
小鱼回避了他的问题。
为什么要回避,只可能是因为说出真实答案的话,会让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