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明嚇得連忙扶穩老娘,躲不及,胳膊上結結實實挨了幾棍子,疼得齜牙咧嘴。
「媽你幹啥啊?」
「我幹啥?」老太太氣得渾身都在抖,卻還是壓低了聲音,怕兒媳婦聽到,「彥子還在家呢,你這乾的是人事兒嗎?還是畜生?」說完不解氣,但棍子被徐大明抓住了,只能巴掌往兒子身上招呼。
「哎呀媽,你想哪兒去了!」徐大明知道老娘這是誤會大了,連忙解釋,「她腦子糊塗,我能幹這混帳事兒嗎!」
老太太聽了,停手了,氣喘吁吁瞪著徐大明,依舊沒有好臉色。
「你說真的?」
「哎呀,真的。」徐大明煩死了,明明急著出門參加活動,這回可好,全給耽誤了,「我也不知道她心裡這麼想的,早上也嚇了我一跳。」
「攆走,趁早攆走!」老太太拐棍杵得地板咚咚響,「哪兒找的心術不正的下作玩意,趕緊讓她滾蛋!」
「是是是,但您也得給我點時間不是?平時我和彥子不在家,總得有個人照顧您,而且眼瞅著就過年了,家裡活兒肯定少不了……」
「我用不著!」林淑珍的拐棍又是往地板上狠砸了兩下,眼瞅著地板上見了印子,徐大明心疼也不敢說,「我又不是癱床上動不了了,憑啥留這麼個禍害在家裡,讓她趕緊給我滾!馬上!」
「好好好」,徐大明忙不迭地應著,得先把老娘安撫好了,出這個家門才有可能。
期末考試考了一天半,第二天中午就放學了,朗雲叫了幾個平時關係還不錯的同學去他家玩。郝安琪為此雀躍不已,方笑宜卻懨懨地,不大想去。
「哎呀走吧」,郝安琪在一旁緊著勸,「你不去的話,我多沒意思啊。」
方笑宜忍俊不禁:「本來你也不是衝著我才去的啊,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當我不知道啊。」
郝安琪被戳中心事,臉刷地一下子紅了,嘴裡嘟嘟囔囔:「不去就不去唄,幹啥拿我開涮。」
方笑宜是真的不想去。倒不是因為別的,她和朗雲就是很普通的同學,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她也不懂朗雲為啥邀請她,總之,去人家家裡玩會覺得怪怪的。
郝安琪拗不過她,索性放棄了。方笑宜早早回了家。老師已經把寒假作業布置好了,但方笑宜一個字都不想寫——好不容易期末考試結束,再努力的學生,也想偷懶半天。
快過年了,翟曉敏帶方笑安上街買東西去了。屋子裡靜悄悄地,難得一個人獨處的時光。方笑宜在爸媽的臥室躺著,百無聊懶地翻著電視頻道,實際大腦放空,哪個也沒看進去。
床頭柜上電話響,她隨手接起來。
「考完試怎麼不去同學家聚會啊?」
帶點促狹的聲音,順著電話線流進耳朵,還帶著「嘶嘶」的雜音,方笑宜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能看見她的驚訝似的,笑得更舒暢了。
「剛才看見你那朋友郝安琪了,她說去同學家玩,那人應該和我住一個小區。」
聲音沉沉地傳過來,夾雜著抑制不住的開心,方笑宜仿佛看見那人大眼睛都笑彎了。
她仔細消化了下他的話,心裡又一咯噔。
「你回來了?」
電話另一頭又笑了:「只有半天假期,回來拿點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打電話的原因,傳進耳朵里的聲音,格外溫柔。
方笑宜一下子雀躍起來了,腦袋飛旋轉,嘴卻比腦袋更快,「你的卷子都在我這兒,你同桌拿給我的,讓我轉交給你。你等著我給你送去。」
沒等徐家奕答話,方笑宜已經把電話掛了。徐家奕看著手裡響著忙音的電話,笑得更放肆了。
這小矮子,從里都不緊不慢的,啥時候這麼生龍活虎了。
方笑宜趕到徐家的時候,正好碰上小鹿收拾行李往外走。
她眼神詢問著徐家奕,發生啥事了。徐家奕一攤手,表示自己也剛到家,不清楚。
「好像是和我奶奶不對付了,誰知道。」
果然,林淑珍的房門緊閉,整個一個避而不見。
小鹿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和方笑宜對視了下,便繼續收拾。方笑宜注意到,小鹿打包的東西里,好幾件沒剪標籤的衣服,還有成套的化妝品,袋子都裝不下了。
徐家奕怕她在樓下呆著尷尬,便把她領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這麼多!」徐家奕看到一提袋的卷子,直撓頭,「我就走了三個月不到吧?這什麼時候能補完……」
少年站在窗前,照進來的陽光被擋住了一大片,方笑宜這才好好打量一下他。
高了,頭髮長了,也更壯實了,但笑起來眼睛還是很亮,大白牙直晃眼。
「比賽順利嗎?」她問。
徐家奕點頭:「順利,就是累,特別是基層賽那一輪,有時候一天打兩場。」
方笑宜笑了,梨渦淺淺掛在嘴邊,「但是經常聽說你們贏球的好消息。」
「嗯」,他聲音中帶著自豪,「這次過年不放假,就是因為年後總決賽要開打了。所以只有半天的時間,回來拿點東西。」
方笑宜點點頭,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徐家奕這次回來,說不上哪裡有些不對勁。以前個性張揚、我行我素的人,這次總給人感覺,像在隱忍、在克制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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