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都是带着高兴的心情。可就第二天的心情,便是不那么的美妙了。昨个晚,许是喝醉了,宋福生起了夜。然后,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摔了一跤。这摔的真不轻,把右手给摔断了。
对于一个举人老爷而言,这右手何等的重要
晚上,也顾得旁的,一家子赶紧去找了族长家,寻得驾牛车的人。宋福生连夜给送去县城,去治了手。
宋福生自己倒看得开,可一家子的妇人那是又抹泪,又哭的利害。
钱氏一折腾,本来年岁就大了。这好险一口气的,那是没晕厥过去。汪氏、白氏这一对婆媳本来对着儿媳樊杏花就有点儿挑刺的毛病。
以前那是没寻着机会,又或者说,有钱氏这一位最高辈儿的在上头压着。那自然是忍了又忍。这一回,儿媳连儿子都照顾不好,让一个酒醉的那是摔了断手。
这在读书人家看来,这是什么这是儿媳不称职。
总之,在汪氏、白氏眼中,樊杏花就是罪人。就是樊杏花本人也是自责的。于是,宋福生就头疼,这是真疼。
一家子的妇人,哪一个都需要宋福生这一个受伤的去安慰。偏偏宋福生不光头疼,他还手疼。这治断手,那真真是让他疼的牙痒痒。
前面摔了腿,这养好了,现又摔了手。宋福生对于自己的楣运,那算得顶顶有认识。所以,他真觉得跟他媳妇樊杏花有什么关连的毕竟,他自己清楚着,他这算是事后的因果纠缠。
前面借运爽,事后惨凄凄。
想逆命,真当气运就是手中的玩物,想拿捏就拿捏的。
要知道,宋福生这还是用了法事,这是慢慢还了运。这不,年面支出的运,那是消耗的太利害。现在一遭见了真相,那还是压一压缓缓来,他都是断腿断手的。
要是不压一压,那是直接奔现。宋福生都担心,他是运压人,把人给压殁了。
“祖母、母亲,你们也是累了一宿,你们去歇一歇吧。我瞧着你们的气色不好,一定是累坏了。你们若像曾祖母一样累倒了,我这心里才真真要难受。”
宋福生赶紧安慰亲祖母、亲娘。总之,把他的担忧表现出来。
汪氏、白氏在得了宋福生的话,又是瞧着宋福生的眼中全然的关心。这真真累了一宿。
现在好不容易从县城赶回家中。她们也是受不住了,这一对婆媳才是去歇息了。
屋中,就剩下宋福生和媳妇樊杏花。
樊杏花也是忙碌一宿,还挨了长辈的骂。这跟一个小可怜一样。可偏偏她是不敢闹腾什么的。对于一个读书老爷而言,这让儿媳侍候坏了手,她就被骂一骂,樊杏花反而是心中也难受的紧。不是因为挨骂,而是因为太婆婆、婆婆都说的对,她咋睡得跟死人一样连夫君都照顾不好这是无能,这是宋家的罪人。
总之,樊杏花是深深的自我唾弃中。
“来,你也坐,你也累了一宿。”
宋福生招呼了妻子。
前面妻子照顾他,又是做了家中的朝食。宋福生看出来,妻子也是累坏了。他非是铁石心肠的人,之前没帮衬着樊杏花这一位枕边人说话。那是纯粹为对方好。
因为,在婆媳关系面前。宋福生越是帮衬着樊杏花说话,那才真真是在长辈们面前给他媳妇樊杏花上了活活的眼药子。
这婆媳关系,真真不容易的。
宋福生还是有他的看法。他道“我这是喝了酒,自己腿没稳。这哪能怪你之前我不在祖母、母亲跟前替你说话。也是想着依着祖母、母亲的性子,她们就是嘴硬些。说说就过了。我若替你讲话,才会让她们把你记仇,还是记心尖尖上。”
“你亦是知道的,我家四代,我是四代单传的一个男丁。你头上三重的婆婆,你这媳妇子不好当。我想着,你才是最最为难的那一个。好在我考名,家中置地修宅,再过些日子我去买几个侍候的下人。倒时候,你这家务活也不必做了。想是日子能更宽松些。”
宋福生是真有这个打算。
给媳妇一点子解放。这家务活不做了。让下人们侍候长辈们多去村里转转。那是跟人多闹闹磕,想是受人家的吹捧,也让她们少在媳妇跟前唠叨。这样彼此都轻省些。
“夫君,您太好了。我我都配不上你。”
樊杏花落了泪。她听得夫君这一翻话,那是又高兴又难过。
“胡说夫妻之间,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道理”
宋福生摇摇头。他道“你们婚书为证,你是我正紧娶过门的嫡妻,如何就是配不上。”
宋福生说的肯定。
当初成婚前,樊杏花做到了,她应该做的。剩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宋福生做到了,他应该做的。婚事,这是两辈子结下的缘分。宋福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真是来一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那都不是樊杏花。毕竟,夫妻两世结缘,这是多大的缘分啊。宋福生觉得人啊,就得知足。
当然,宋福生也从这事儿上,那是看出来了。他这小妻子是不自信。
对此,宋福生也没什么法子。他只能用时间来证明,证明他坐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翻过年,洪福十五年。
宋福生家与对岸洼地的一座石拱桥,这便是开建。材料宋家出,钱家出人力。这人多,活干起来就是快。
倒是宋家的洼地,那想修整起来,那就并不是容易的。毕竟,这需要人手,更需要时间。春,一年之计在于春。
这农活忙碌起来,这人手哪可能去全投入了宋家的洼地。钱家村的村民也有地里活要忙碌的。对此,宋福生是完全理解的。他的四亩家,都是请的短工。自家如今是不种地了。
举人老爷的名下田地不纳税。
对于想投献的事儿,宋福生那是拒绝的。不过,居于钱家村。有些事情那是避免不了的。于是,宋福生跟钱族长商量后,只收下了钱家村的祭田。
祭田挂在宋福生的名下。宋福生也当着钱族长和族长老们的面前,那是把话说清楚的。他不占祭田一份银钱。这还是钱族长管着祭田。如今他担一个名儿。将来若是钱家出了举人老爷,他是双手奉还,到时候,再把这钱家祭田的地契还与钱家。
钱家祭田,那是关乎钱氏一族的族学。毕竟,祭田银子都用在族学和族祭上。钱族长家就是沾点好处,那说实话也是一点子辛苦钱,这是长房嫡孙应该拿的。也算得大家伙都默许的。
宋家在钱家立足,宋福生只做份内事。
祭田挂他名下,这好歹有一个说头。当然,也是田地真不算得多。三十亩的名额,好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