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撂下茶缸,语重心长地说:“我看那孩子是个疼人的,还会一身救死扶伤的医术。”
“你敏姨说,她来咱们营地第一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当晚还给你做了碗馄饨。”
“你的一日三餐,也是那孩子亲力亲为,这么好的同志,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谢澜之摸了摸鼻尖:“我哪敢,那可是我爸钦点的儿媳妇。”
他爸对秦家女儿的满意程度,从不办婚礼直接定下名分,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骆师想到远在京市大院的老领导,面露悲恸,眼底露出一抹遗憾。
“你爸也不容易,当年在战场上厮杀,大大小小的伤造成体内暗伤不少。”
听到他提起父亲,谢澜之湛黑的眸子微暗,握着文件的手紧了几分。
骆师还在继续:“他这辈子就盼着抱上大孙子,等你伤好了跟小秦同志努努力。”
谢澜之闭上溢满痛楚的眼眸,心情无比沉重。
他绝嗣!
上哪给他爸弄个孙子出来!
他爸这辈子,别说孙子了,连孙女都抱不上了。
“嘭!”
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能这么放肆的人,除了吕敏不会是别人。
果然,人还没走进来,吕敏气急败坏的声音先传进来。
“这群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就知道胡说八道!”
“就她们长嘴了,什么话都往外胡咧咧!
实在是面目可憎!”
骆师见媳妇这么大的气性,连忙安抚:“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吕敏掐着腰,咬着腮帮子说:“有人说澜之绝嗣,一辈子没有孩子,整个营地都传遍了!”
坐在椅子上的谢澜之,脸颊肌肉紧绷,眼神瞬间涌出犀利光芒。
一直偷瞄他神色的吕敏,见此眸光轻颤,脸都跟着白了。
骆师对此一无所知,爽朗一笑,连连摆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用当真,她们就是日子过得太闲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浓茶,脸上还挂着不经心的笑。
过了会,屋内的静谧氛围,让骆师觉得不对劲。
“澜之,他们说的是真的?”
身后传来,吕敏不敢置信的轻颤询问声。
骆师猛地回头,眼神惊悚地看着他媳妇,跟表情难看至极的谢澜之。
在两个长辈疑惑、担忧,以及心痛的目光注视下,谢澜之缓缓站起身。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的军装,唇角勾起没有温度的冰冷弧度。
“这事谁传出来的?”
谢澜之嗓音低沉,问得漫不经心,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