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这才发现琰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那只小手正紧紧拉着自己的衣袖。
“琰琰。”
他愤怒的情绪瞬间收敛,以至于声音都有些紧。
却听琰琰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人了吗?”
听到这话,林烨只觉得心口一滞,当下便道,“好,不杀人,琰琰喜欢与她说话是不是?那就让她一辈子留在这儿陪着你。”
“让那小太监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琰琰开了口。
林烨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他眉头皱了皱,随即又看了陆千昱跟萧暖卿一眼,这才朝着那早已被吓坏了的小太监道,“去外头候着。”
“是,是。”
小太监忙不迭地下了床,踉踉跄跄地出了屋去。
房门再次被关上,屋内就只剩下了四人。
林烨将琰琰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道,“别担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说罢,便是看向陆千昱,“我答应琰琰不杀人,所以陆千昱,赶紧滚,否则……”
否则,他的暗卫跟禁军定能将陆千昱的人头削成八块。
只是这话,在琰琰面前他自然是不好说的。
可陆千昱了解林烨,从林烨的眼中便能看出他的意思。
当下眸色微沉,正欲说些什么,却被琰琰先一步开了口。
“林烨,你看我。”
身后传来琰琰的身影,林烨莫名心里一慌,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可,他还是回了头。
身后,是琰琰扯下了蒙眼巾的那张脸。
那双空洞的眼眶,瞬间刺痛了林烨的眼。
“琰琰……”
他唤她,声音都在颤抖着。
琰琰却面带微笑,甚至踮起脚尖,凑近了些。
“好看吗?我这双眼,拜你所赐。”
那模糊的声音幽幽的。
林烨明明可以当做听不清她说了什么的,可……心脏却无法控制地刺痛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
林烨下意识地否认,“我马上就能治好你的,只要给你换上了眼睛,你的眼睛就能看得见了!琰琰,一切都会好的!”
“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琰琰突然冲着林烨厉喝了起来,“是你心中有愧,所以才想着要治好我的双眼!实话告诉你,我的舌头也不是被治好的,而是当初没有割完,所以如今还能说话!”
“林烨,这世上没人能治好我!”
“不会的,不会的!”
林烨亦是怒喝起来,“只要朕想,你的眼睛就一定能复明。”
“就算能复明又能怎么样?日日都对着你吗?那我只会再一次戳瞎我的双眼!”
琰琰丝毫不让,甚至说到最后更是嘲讽地轻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我忘记了过去,想要与你重新开始吗?林烨,别傻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恶心得想吐!”
“不可能!”
林烨怒喝着,几近疯魔。
“琰琰,你是爱我的,是爱我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林烨的脸上。
琰琰恶狠狠地开口,一字一顿,“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