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觉得自己错过流量露肉,值不回票价了,声音扯得老响,抬手指了指谢清呈身后的贺予,对谢清呈道,“你们刚才在那儿亲得那么激烈,以为我没听到啊。”
谢清呈“你听力有问题就早点去看,那是隔壁座儿,人已经走了。”
妻子叉腰“推卸什么敢做不敢当我都没好意思说你们变态死同性恋,真恶心”
放映厅的人都开始看戏,只觉得现场话剧比烂片精彩。
谢清呈原本对这种事情是不那么在意的,说他同性恋他也无所谓。
但现在他和贺予的关系确实非常的不清白。
所以现在这其实是谢清呈的软肋,谢清呈正好被那女人刺到了痛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森然道“我说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贺予知道越解释越乱,越描越黑了,于是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腰,低声道“算了,走吧。”
谢清呈冷道“你戳我干什么本来就不是。”
“哟,好意思搞基不好意思承认啦看你们这种男的就恶心,同性恋怎么不去死啊。”
如果换做平时,谢清呈一定不会动怒,但这几天他压着的火气实在太多了,此刻全往上冲,厉声道“怎么说话的你”
贺予拉住他,难得严肃“算了”
那泼妇见谢清呈真的了狠,吓得畏缩一下,但转眼又现贺予不愿意惹这件事,就又凶悍起来,拔尖了调门嚷道“干什么还想打我啊是你们腻腻歪歪打扰正常人观影感受的好不好真讨厌这影院就不该放你们这种变态进来这座位消过毒没啊别他妈的让我们这种无辜观众染上艾滋病了”
“谢清呈,走了。”
“松开”
谢清呈的衣袖被扯着,回头对贺予怒目而视,“拉着我干什么”
“”
贺予叹了口气。
要不别管他了自己先走吧。
贺予这样想着。
却在余光瞥见后座的一个男生偷偷举起手机准备拍摄视频时,一下子皱起了眉。然后他几乎是没有过脑子的,脱下外套往谢清呈头上一盖,直接挡住了谢清呈的脸。
这个举动让他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他自问并非善人,这种会被偷拍了到社交平台上的场面,他该遮住的不是自己的脸吗
为什么要管别人的死活呢
“贺予,你干什么”
谢清呈不明所以,低低怒喝着。
贺予将他按住了。
“你别动,有人在拍。”
女人翻了俩大白眼仁,尖酸刻薄地“都亲密成这样了,还不是同性恋呢装什么装啊,喜欢搞男人的东西。”
谢清呈抬手要把外套拽下来,但贺予见状当机立断,一把握住谢清呈的手腕,将人一拉,不由分说就拽离了现场。
直到两人走出昏暗的放映厅,离开电影院,坐在了楼下的24h小酒馆,谢清呈都还没缓过来。
“你干什么不让我说”
贺予叫了两杯酒,坐在谢清呈对面双手抱臂“你和她吵什么,没必要,出了厅谁都不认识谁。”
“”
“更何况我都看到后面有人举起手机在录视频了,你想把这事儿闹大”
谢清呈静了片刻,烦躁地摸出烟来点了一根,可他才刚把烟凑到血色淡薄的唇边,正要抽,被贺予直接拿了按灭了。
“你不许抽。我讨厌吸二手烟。”
谢清呈将打火机一把拍在桌上,他抬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别过头去低声骂了一句“真活见了鬼,我干嘛在这儿和你浪费时间。你说你他妈没事找我出来干什么你没别人可以找了是吗”
贺予也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
他说“是。”
谢清呈“”
贺予说“我是没人可以找了。想轻松点,不用戴着面具见人的时候,我只能找你一个。你到今天才知道吗。”
谢清呈又把目光转开了,他们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沪州的深冬夜,阴了整个白天,积了沉甸甸水汽的浓云,终于在这一刻开始落冷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了窗玻璃上,很快就把外面的霓虹灯影润成了模糊的七彩色,那彩色是绚烂的,却也是湿润的,一滴一滴雨水最终汇聚成流,落成泪。
酒保把他们要的酒端了上来。
谢清呈闷了一口,压低了声音,切着齿,他终于在这一瞬间把压抑许久的情绪露出来了一些“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没腻吗这种无聊的,不正常的,根本不该存在的关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