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榆:“罢了…”
真要责罚,她也认栽了。
“我随公公去一趟便是了。”
李得闲欣喜道:“得嘞。”
承乾宫屋内,谢君尧盯着置于书案上的笔,忽的眼眶中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了他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还记得,他答应过景时等他长大了,亲自教他写字、认字。
景时迷糊之际,还在喊着“父皇”
。
景时还来不及上学堂。来不及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
他登基以来,革新税法,整饬纲纪,抚定内外,任贤革新。可为何上天要夺去他一个又一个孩子?
忽而传来脚步声,温晚榆身着素服,髻上带着一支素花。手里端着一碗汤。
谢君尧立即侧过身,背对着她,不自然的抹去脸上的泪痕,“你怎么来了?”
温晚榆将手里的银耳汤放置于桌上。脚步缓缓至他身后,声音很细,温凉入水:“嫔妾担忧皇上。”
“出去。”
谢君尧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这脆弱的模样,况且,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处理悲痛的情绪。
“不走。”
温晚榆站着不动。实际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最害怕皇上会一怒之下,动手打她。
“温晚榆,朕让你出去。”
温晚榆的眼睛忽然模糊了,她的声音如击玉般泠泠,坚决的说:“嫔妾不走。”
“你……”
谢君尧转过身,“是不是朕把你宠坏了”
这几个字堵在了嗓子眼。因为他的身体突然被人抱。
低头看着毛茸茸的脑袋,一时忘记了推开她,而后听到温晚榆一耷一耷的说:“绾绾想陪着你。”
谢君尧到底是舍不得推开她。
宽厚的大掌按在她的后背。温晚榆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抬头可怜巴巴的道:“我很担心你。你就让我留下吧。好不好?”
“留下就留下。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