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不熟,见面也没什么话可说的,许三多摇了摇头。
齐桓开车带着仨南瓜,袁朗对许三多指了指剩下那辆车,自己拿了车钥匙就要上主驾,许三多拦在他前面说我来开车,被袁朗拒绝,说上车。
他语气平平,却不容分说,许三多再没说什么,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袁朗松开离合,车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许三多身体撞到椅背上,吃惊地望着他的侧脸。
袁朗问:“还生我气吗?”
“生气?”
许三多都快把这事忘了,严格来讲,他不算生气,只是一些微妙的小情绪,但他没解释,“没有了。”
他看见自己的队长勾了嘴角,却不像愉快的样子。
“那个姑娘,叫庄安安的,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许三多就把来龙去脉说了,那女孩很活泼,却和外表不相符的细心,在医院的两天很关照她,而且她很勇敢,第一次面对流血就扛了过去,很棒的女孩。
他讲完,袁朗就笑:“一个护士还怕拿手术刀,能叫合格吗?”
“一个兵怕拿枪,队长,要这么说,我也不能算合格,但是我觉得她比我要勇敢,她克服了,真的。”
许三多忍不住想要替庄安安说话。
袁朗压下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多……”
说着他用一种很诚恳的目光望向许三多,“你要为一个刚没认识两天的女孩跟我急吗?”
许三多心里总有点酸,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羞愧吧,情不自禁疏远一个关照自己的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成长了,这是不是像连长说的“耍小性儿”
呢。
队长这么问,他应该说“不是”
,可酝酿了一下,可这话终究说不出口。
把许三多的神色收入眼里,袁朗想,许三多怎么能让人放得下心啊。
“你嫂子说,早晚有一天,我得放手。”
袁朗想着,竟也说了出来,“让我怎么放得下心。”
“嫂子说的对,您也不能照顾我一辈子呀。”
许三多把自己这两天想的慢慢说了出来,“等有一天,也轮到我去照顾别人了。”
说完后,他便侧头去看窗外飞驰的树木。
看着许三多沉静的侧脸,有那么一刹那,袁朗几乎想要脱口而出“那我照顾你一辈子”
,可那不合适,也不现实,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如果当初说出来,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偶尔,袁朗会这样想,可这设想终究是没有依据,因为正在望着远方的许三多,已经默认将会在属于他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这一切将以告别为代价。